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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27 坠入

 

夏天总会带来淋漓的汗水。

汗水的出处很多。或是没有开电风扇的湿热的夜、或是工作时挥舞的砍刀。随日头升高,气温愈发增大,仅仅站在室外额头和胸背便会变的湿滑,安置居民楼的巷口如果没有风吹,走在路上几分钟,嘴巴里也会吃到咸涩。

我和祝余在夏日相识,爱恋起源于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之后的肌肤触碰并不总是拥有相同的场景。慕黑的天在晴好的天气里甚至不会拥有云朵,我坐在与窗齐平的柜顶上仰头看他,刚修剪过的齐刘海在祝余的眼睛里变成一条泛起飘荡的、细细的线。柔和的吻从头顶开始,漫步着来到眼皮,震颤的、不断开合的眼睛感受到灼烫的温度,我撑着木杆的双臂在渴求的欲望里竖立,一只飞蛾直条条扑向明火。祝余的手臂来到我和木板分离的臀部,向下靠着大腿,仅凭一只手的力量,就轻而易举地将我抱起来。

身体的支点换成祝余,在脑袋被搅浑的同时,唇舌也不再受控制。人是动物的一种,那么交媾是否也能无师自通?我分不清自己张开夹住他的双腿是受教于曾经看过的av,还是生命追求繁衍的本能。大多数时间躺在床上的我会被祝余碾磨,隔着布料,他有时用手、有时用膝盖。男性女性的生殖器官在刺激中流溢液体,我张开嘴巴、也张开双腿,在一切结束后,混杂着汗水、潮水与精液的身体和鱼一样湿滑。

我的视力良好,不需要多认真就能看清天花板上细微的裂缝。情爱的徜徉使得我视线里出现众多大的、小的、多边形的重叠图像,它们总是会让我联想到电影里拍摄的被刻意模糊掉的用彩灯渲染的红灯区。这样的链接是对的吗?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在性事里也会有这样的视觉吗?我如此是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反应,还是说这样的既视感是由于我本性淫荡?

夏天,城市如往常般湿热,高高升起的太阳把旧事物都照得很新。站在顶楼的水箱处,目光可以越过身处的城中村看到远方的高楼。荒唐的夜生活需要白天的打理,祝余将晒好的被单收下。我穿着凉拖站在阴影中,鼻尖上涌出一个小水珠。

我将汗水也归咎给祝余。

现在,我穿着裙子,带着祝余奔跑。再没有云层遮蔽的天空,烈日携烧灼而来,披在身后的深色卷发吸收热度,将我蒸得滚烫。至杂货间时额头鬓角的假发已经湿漉漉,祝余扣住我的手,安稳的力度与之前我们亲暧时一样。

“等我来接你。”

我相信祝余说的所有的话,我相信、相信这个将我引入新途的年长者无所不能。做一只被保护的雀鸟、做一个等待救援的困徒……换做别的双方安全的场景,我会好好听祝余的话——我喜欢他,所以无论被喜欢的人拧转成什么模样都心甘情愿。

而正因为我喜欢祝余,当危险降临的时候,我不可以全然地听从他。

这约莫也是爱意,情侣间怎么能放纵一人受磨难?然而,我清楚地觉察到除了这份爱我对祝余还有其它,那是最初时我就拥有的。

我对捡到的祝余负有责任。

“襁褓里的小生命真的很难养啊。”我耳边出现带着笑意的闲谈,“一不注意就饿了,稍微放下来就醒了。夜里才睡两个小时的大觉,梦里面正和人亲嘴,就听见咳嗽声声。”

“哎呀,我可烦了。”

倏而又严肃地加大声音:“要我弃养啊?我答应过了好吗,我对他有责任。”

“哼~”极得意的,“也可以叫我妈妈。”

我不可以舍弃祝余,因为养育我的人没有那样做。

“祝余。”我亲吻他,眨眼睛的时候一滴泪珠落在头发里。有那样一刻我并不能识别眼前的人是谁,充盈的爱意组成复杂,但很快,我重新看到祝余的脸,看到他略微震惊的、颠倒我心绪的英俊眉眼。“你是我的。”不清楚祝余是否能在发颤的声音里听到我的坚决,我拉着他,敲了一位陌生女士的房门。

祝余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虞生的生活与哪些挂钩。我不是性工作者,但生活在西区,不同行业的底层人或多或少都要掌握别人的关窍。之后祝余会改变对我的看法吗?我在藏祝余的衣服时想到这个。奇异的,心里并没有很担心和害怕。

祝余沾着汽油的中裤褪了大半,遮挡了他的一部分身型。我脱下内裤,光脚踩在地板上。窗外的说话声音加大,一堆人簇拥着其中两个前来,祝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他流血的伤口已经成了一块正常的皮肤。“不、不要动弹。”我命令他,唇上的口红已经因为紧张吃掉了一半。拉下祝余的内裤,往日里隔着布料碾磨我的阴茎跳了出来。比我高的祝余拥有比我强壮的性器,我早知道。

我捏着裙子,打摆的腿跨上床铺,裸露的外阴坐在祝余裸露的阴茎上。林禅语的谶言又在我耳边回荡。“虞生、虞生,要小心。”

我是自愿吞食苹果。

我和祝余紧贴,还是汗水。惧怕生出来的汗水带着冷意,不符合热潮的情欲。检查的人还在一楼,八户人家需要六分钟。“哥哥。”我越过祝余的伤口,手撑在他的坚硬的腹部,“我们一起动一动。”

作为经常躺在床上被祝余顶弄阴茎和磨穴的人,我缺乏骑乘的经验。匆忙上阵的“女人”被绿裙包裹,少的不只是能够激发性欲的、丰满的乳房。在生死关头做爱,除了疯子没人硬得起来。我开始觉得自己想了个坏主意,被我一直噤声的祝余伸手摸上我的脸颊,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他眼睛的底色。

“虞生。”祝余没有叫我小鱼,而是喊了我的名字。确认是很正式的,他问我:“你决定要这样做了?”

我清楚,他不是在表达责难。

“祝余。”我同样回答他,“我、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是我、是我捡到的你!”

“好乖。”祝余笑了,“又好倔强。”

躺在床上的男人长了一张我异常熟悉的脸,可那份笑容罕见。不是因为被取悦而开心、不是因为我的拙笨的固执而欣喜。用拇指轻抚我脸的祝余很温和,那双沉静的眼睛微微弯起,日常的凌厉线条软化,给我一种他被我浇得透湿的错觉。“要警惕成熟嗯……成熟人类的温柔。”林禅语将她的生活经验告诉我,“一旦被他们诱骗,你惨啦,将坠入爱河啦!”

我确信我即将万劫不复。

性器的跳动是本能,我张合的穴口在祝余给予的荷尔蒙下收缩。他的神情又变了,微微阖上的眼睛挡住了外面的光。检查的人开始上楼,“要我帮帮你吗?小鱼。”祝余的语调不变,我甚至能听出些游刃有余来。天啊,在我身下的祝余分明穿着过时破旧的着装、凌乱的头发,脸上也因为灰尘有着不同的着色,但这样还是让我痴迷。身体因为这一句夸赞开始热起来,我腿脚更软,腰由于缺乏支撑而失力下压,祝余的性器似乎要嵌进在我的外阴。

我好像真正成了一个女人。

“哥哥。”我用我从未有过的娇软声音请求祝余,“你帮帮我。”

在生命受胁时做爱,直至到刚才我还认为它属于艺术的加工。末日来临时人们亲吻、天灾突降时人们拥抱,性,它出没的场合并不全由导演或者写故事的作者执掌。人和爱的人在一起,大概随时都会变得疯狂。

祝余的手从脸颊移至后颈,我膝盖顶着床铺,俯身与他接吻。色情,它更多的来源于我的主动,祝余压着我,舌头的交缠牵扯出银丝。

一只手从腰间向下,翻过我铺在床上的、绿色的纱状裙摆,带着茧的指腹摩挲在我的大腿上,以很轻的力道向上。我腹部收缩,有余裕的腰围给了手继续前行的空间,祝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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