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32 变序
从前的日子里,我鲜少用炽盛形容过某个时刻。
属于虞生的人生乏乏,不是一成不变的单调,也没有异常的惊魂动魄。偶像式的影视剧里,邻家的男孩或女孩在某个时期成为王子或公主,比之更亲和的普通人生活,小镇的人通过网络变他人惊鸿的一督。我除却生来带有的非一般的身体,拥有的日子平平。大奖、过分玩闹被打上石膏的四肢、恋爱、染发成为不合主流的独特个体。能谱写故事的青春大多张扬,我没有那样的个性。
但能成为大多数里的大多数,我和小姑都那样想:已经很是感激。
收到花朵,好新鲜的一件事情。
因要对性别警惕,我无法开始暗恋,自然也没有拥有过恋情。林禅语在祝余之前了解完我寡淡的小半生,为我之后可能有的双人生活担忧。“人类的情感需求庞大。”作为年长的姐姐,她为我做防诈的时候不惜剖开自己,“所以如果一种爱他久得不到,别人的一点施予他都会视之为汪洋。”
“——但骗子只是为了和你上床。”
这是我之前不知道的残忍部分。大概是因为未曾真正体验过,我虽难受,可对这经验的吞咽囫囵。祝余算是哪一种呢?欣喜蹲下身的我在满眶的热泪中再想不起那个残酷的可能。玫瑰的花香涌入口鼻,彩色的灯光将我也染成浓墨重彩的个体。“祝余。”我仰头去看那个牵我心魂的男人,他微微倚着门,黑眸里也有明亮的光跳跃。
我以为我收到足够,直到花朵里又发出音乐。
存在于商场橱窗里的水晶球来到我的眼前,小体积的一个,碎碎蓝光下我看见的内里精致。不是有裙摆的公主、不是圣诞老人的驼鹿,一只人鱼坐在流光溢彩的贝壳里面,浮光跃金的水浪中,它长长的鱼尾摆动。
玫瑰的香味扑鼻,我跪坐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捧出了那个水晶球。除却长长的尾巴,我还看到了落在肩背上的银发。童话的造物有一双异常温柔的眼睛,他微笑着注视身下的一切,让人没有精力再去探寻它是何种性别。
我将它抱在胸口,靠近心脏,这物品好似与我血脉相连。祝余……我仰头看他,眼泪从眼眶落入鬓角。
“送给小鱼?”荒诞的,我这样称呼自己。
祝余蹲下来,他带着厚茧的手指拂过我的眼尾,没有任何疼痛。闪烁的光下磐石似乎也拥有了曲线,是为我而柔软。“欢迎回家。”祝余轻轻笑了,“我们都在等你,小鱼。”
这个瞬间我似乎明白了林禅语的话。
人要怎样才能不走入爱的陷阱呢?我找不到脱困的法门。
水晶球依旧被我双手按在怀里,它像襁褓里的婴儿,又或许它才是母体。我在这件新物品上汲取力量,姿态不算好看。然而祝余还是温柔地注视我:“该起来了,地上有湿气。”
“腿没有力气。”我朝他提出请求,“可以把我们抱起来吗?”
祝余张开臂膀,让我也成为偶像式故事里的剪影。
“还有一些。”他对我说,“我很开心和你回家。”
祝余、祝余说了诱惑的话。
我找了垫子和盒子,给水晶球腾出一个最好看的居所,在将它放在小屋最醒目的地方后又在另一个架子上发现新的东西。留着胡子的不倒翁朝我微笑,我打开它,让它一层一层一点一点地变小。和蔼的胡子大叔没有折磨我,五六次过后我看到了他身体里面的东西,一颗圆圆的珍珠。我拿出珍珠,给了祝余脸颊一个大大的亲亲。
“怎么办呢?”我在无意识中说出那句话,“我似乎越来越喜欢你。”
祝余的眼神一下子变了,霎时我好像被某种肉食的猛兽锁定。后颈瞬间发毛,躲避危险是生物的本能。我该是害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气力驱使身体向前。颤栗、兴奋、慌乱……多个复杂的情绪里,竟是快乐领先。
我放下珍珠,迎上祝余铺天盖地的吻。
又是夜晚,干净的天空没有一片云朵。城市上空月亮细弯,人造光源下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闪烁。祝余的背靠在窗柩,堵住了室内外泄的光,我靠在他的怀里,在换气的间隙看见了夜空中最亮的那颗。
耳廓传来抚摸,皮肤间轻微的触碰带来痒,祝余用一根手指摆正我偏移的视线,他迫使我仰起头,眼睛里只有他一个。
我看不见自然的亮色,却有另一抹光源进入眼中。祝余有相当优越的骨相,这使得他的每一个角度都高出别人很多。我的男朋友垂目,只是唇角勾起,只是眉毛微扬,他不必表现得太亲切,我就觉得自己被深爱着。
我咬了咬嘴唇,对他痴痴笑。
惯对他人评判,我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小鱼是可爱的”——见过我的很多人都这样说。上天给予活力的青年时期,我确拥有命运的厚赠,可爱的范畴很大,我并不清楚自己占有的哪一部分,用并不聪明的脑袋去找寻共识,我也仅仅得出结论:可爱大概就是无害的。
可祝余蒙住我的眼睛,他咬我因诧异有些张开的唇,说小鱼,你不该勾……你不该撩拨我。
我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叫了一声:“祝余?”
被手掌笼罩住的眼睛悄悄弯了起来。我没读懂祝余口中的撩拨,但承认疑惑是故意。
是的,我想和祝余上床。
一声略显得沉重的呼吸,嘴唇被含咬,祝余扣住我的舌尖,像有齿牙的狼犬叼住猎物。亲吻,这种呼吸共存、津液交融的交流方式让给我的脑袋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不知因何而逢迎、不知因何而急切。祝余的手臂发力,指甲碰上铁臂,也只留下如月亮一样的牙。挣动、呜咽,当我仰着头视线朦胧的喘息时,祝余的吻已经通过脖颈到了下巴。
眼睛看不清、耳朵被鼓动的心跳声笼罩,失控这个词语形容此时恰当。我抓着祝余的手臂,而燥热在他愈发重力的亲吮中产生,下半身传来一股火气,又有水流迅速跟上。我依旧身处两性间的迷地,不过不用再衡量思索,祝余一只手撩开衣角的下摆,而另一只让我蓦的腾空。
我尖叫着,仓皇的手抓住了他短短的发。
“小鱼。”祝余也困惑的,“家里怎么有猫猫叫?”
我的感官全集中在突如其来的高度变化中,面对祝余的问题,磕磕绊绊地回答:“我、我不知道。”
祝余却笑了。
“小鱼,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我的恋人在做爱方面态度强势,附有咄咄的逼问。“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他将我放在床上,齿牙咬住我一边的乳头。属于硬物的、有节奏的摩挲和属于舌头的,软和的打转交替,让我有一种被阴茎操弄的错觉。贫瘠的胸部也能流出乳液吗?荒诞的想法诞生于脑海,在短促的惊叫里,我后知后觉自己不是母亲。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这问题实在难以思考。情欲的声音从喉咙里钻出来,因为打开的窗户而被挤得小声,祝余的鼻尖抵住我变硬的乳粒,无数的电流传出,肩胛骨在刺激中像曝露在空气中一扇一扇的鱼腮。我张开湿腻的双腿,想要抚慰已经勃起的阴茎。
“祝余。”我很难过地问,“你为什么不亲吻另一边的乳头?”
“小鱼。”
祝余又叫我。
“宝宝。”
窗帘被拉上,暂时遗忘的装着生活用品的塑料袋重新在夜里发出声响,被掩藏的避孕套出现在祝余手中。“宝宝,张开嘴巴。”祝余的话像命令、又像惑诱。我的牙齿咬住外壳的一角,湿润的舌肉向前,抵住锯齿状的边。不知祝余用了什么方法,当湿滑的避孕套跳出来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