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清
药,会追在白苓屁股后面撒娇。
直到一场阴谋,一场骗婚。
白家本就不是什么簪缨世族,姥姥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为了能让儿子上私壑,不惜将女儿白苓嫁给温家当妾。
那年,惊蛰才刚会爬,妹妹在人类眼中,是还在吃奶的年纪。
本以为带着两个孩子,温家老爷便会嫌弃她,赶她走。
不幸的是,温家人并不打算放她走。
温老爷把她养在一个别院内,并威胁她,若孩子不改名,便将两人都丢出去。
惊蛰凝雨,白露凝霜,何时能见下澈日光。
这是白苓跳水前留给两人最后的笔墨。
温凝雨,温凝霜。
那是个霜降时期,河水冰凉。
惊蛰不知何是死亡,百杵没有冷热感官。
白露却知道。
尔等她到来时,娘亲身体早已冰凉一片。
有名太医个个换,可娘亲始终高烧不退,最终落得一台棺材。
不久后,温老爷殉情。
白露是从那时候不会说话的。
她不同外人讲话,也不理会双生哥哥惊蛰,日日夜夜缩在草房中,染黑的发丝逐渐褪为白色,就连双眸,也不那么蓝了。
食物对于白杵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惊蛰从小被娘亲带着吃习惯了,以至于让他生出“假饿”的情况。
他以为妹妹只是饿了,所以不想同他讲话。
他帮温娘洗菜,洗碗,扫地,打扫温府,将讨来的馒头全都让给妹妹。
可是,妹妹不吃。
十几年过去了,妹妹日日夜夜呆在草房中,没说过一句话,没吃过一口东西。
她似乎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没有声音,没有感官,也没有知觉。
她再也不需要水,她早已脱离生物的本能,活成一个,不需要吃饭的人类。
——
将军还是一动不动盯着他,似乎打定“你不说我就不放开”。
一颗接着一颗泪珠不断往外涌出,往日用来遮挡的胭脂再掩盖不住双眸本色。
尉常晏少有地愣怔。
眼眸,是他不曾见过的。
时清时浊上苍净,坠雨激霜长夜惊。
是刀清挥洒,尘埃落定。
梦萦绕,路不晓,洒落惊鸿声吟笑。
“我……”
将军似乎第一次瞧见男孩儿哭,一时手间无足措。
“对不起……”温凝雨小声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伤害你,我只是……”
想努力成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