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都怪周岐
这种激将法太低端了,安遇明连半点生气都没有,很平静又干脆利落地把短信删了,销毁证据。
周岐不会查他手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看到了这些信息,难保不会刨根问底而后借机发作。
周岐一贯的作风就是这样,安遇明得把这一点点的苗头都灭了。
当然,也有之前逃跑不成功被那人威胁着再有下次就把他腿打断的原因在。
要不要走?
安遇明抓着手机,眉头拧在了一起。
脑子一团浆糊,安遇明干脆抽出一张纸来,画了个十字,分析留下和离开的利弊。
如果留下来,平时的出行肯定还会被周岐管着,而且从刚刚饭桌上周岐和温浔意的谈话来看,似乎温家有意让温浔意接手家族的事业了,那温浔意这次回来后肯定不会再离开。
温家和周家不单是亲戚,两家业务往来也很大,那就意味着以后会经常见到温浔意。
还有一点是,就凭周岐那时不时发神经的性子,今后像今天这样的局面肯定不会少。
本来就烦温浔意,周岐还要凑过来加一把火,安遇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至于留下来的好处……
好像也没啥大好处,安遇明在右上角潦草写了两个字“平安”。
他咬着笔头,继续往下想。
离开的好处嘛,恢复人身自由,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谁也管不着。
不过有个问题就是钱。
都逃出去了,肯定不能再刷周岐的卡——倒不是安遇明有多大的傲骨,而是他怕周岐会顺着电子消费账单找到他。
他只是平时不太愿意动脑子,又不是傻![]
不能用周岐的钱,那就得另外想办法弄钱了。
他那时还在上大学,就被周岐搞大了肚子,然后休学,被硬逼着生下周新源。
他那时诸事不顺,或许还有点什么产前产后抑郁症的因素在,看什么都觉得烦,自然也没想过要继续回去读,周岐对此更是觉得无所谓,不读就不读呗,反正也不是要安遇明靠着那点文凭去外面赚钱养家。
于是安遇明现在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他从小到大又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除了小时候当过几年留守儿童和他爸出事那段时间,几乎没吃过什么苦,也被养得好吃懒做,出去干脏活累活他肯定是不干的。[]
也不知道这样出去找工作有没有人肯要。
哦对,忘了还有梁彦那边。
之前梁彦说安家的别墅给他买回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笔尖在纸上胡乱画着,无意间写出了“梁彦”两个字,而后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梁彦是可以信任的吗?
安遇明拿笔头戳了戳脑袋,低头思考。
之前梁彦的说法是怕梁阿姨找他,所以良心发现,要担起一点“继兄”的责任。
不过……继兄?
安遇明顿了一下。
梁彦和周岐从来合穿一条裤子,周岐的心是黑的,难道梁彦的心就是白的?
安遇明想到一起同住一屋子时,因为力气比不过梁彦而被梁彦一手怼在墙上,没法动弹的狼狈,脸瞬间黑了。[]
呸!
去他的继兄,他才不信!
周岐又不是不知道安家那套别墅在哪,要是回了安家,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就知道梁彦没那么好心,他才不上当!
安遇明在梁彦的名字上画了好几个叉。
弄钱还是得靠自己。
安遇明愁眉苦脸地想着。
整张纸被他画得乱七八糟的,安遇明也分析不下去了,单单是想着楼下的三个人,他就觉得气。
受不了了,走就走!
要是被周岐抓到,大不了再哭一次再求饶一次,周岐难不成还真把他腿给打断?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跟周岐哭过、求饶过。
哭一次跟哭一百次有区别吗?
没有。[]
安遇明转着手机,决定了。
至于钱的问题……还是敲诈一下那个人吧,上次把他坑了还没找他算过帐。
安遇明想好了就行动,解锁手机,打开信息栏,正准备回复那个人时,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把那条信息给删了。
安遇明:……
他皱了皱眉,把信息栏都翻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已删信息”的恢复。
一般都是那个人联系他的,而因为怕周岐发现,他每次收到信息回复了都立刻删了,他也没有记过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安遇明不死心,抓着手机点了小二十分钟,还是无果。
气得准备丢手机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赶紧把手机捞回来,打开浏览器,输入“手机删除的短信怎么恢复”。
倒是有解决办法,安遇明盯着那堆文字看了一分钟,又倒回去看了看其他解决方法,最后还是把手机扔在一边,挺尸一样躺在床上。
——有点复杂,好累,不想搞了。
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打听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只能等那人再次发信息给他了。
安遇明拿枕头压着脸。
妈的,白想那么久了!
气死了!
都怪周岐!
地下室传来砰砰的声响。
周岐顺着楼梯慢慢下去,踩到了平地,闲闲地欣赏了一会儿里头冷着脸打拳的男人。
“看来表哥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嘛,老爷子这会儿该放下心了,”周岐唇边挂着一抹懒散的笑,他侧身靠在楼梯上,姿态看着十分不着调,“不过刚下手术台没几个月,[出国是心脏原因+当接班人,去国外封闭式训练+大大小小数十次心脏手术手术要保持心情平静,在安遇明身边心情会大起大落的原本温浔意是有犹豫的,但是安遇明18岁成人宴上,没忍住亲了对方,被对方推开说恶心,伤到了,于是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出国了,手术过后几个月一听到安家出事了,也不静养了,立马回国想找安遇明]还是不要做这么剧烈的运动才好。”
温浔意早早摘了眼镜,由于有些近视,所以想要看清来人时习惯性地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用处理工作了?”
“城西那块地的事想找表哥商量一下,去你房间没见到人,听阿姨说你来地下室了,所以来看看,”周岐走了过来,“打得这么狠,好像心里有气一样,谁惹表哥了?”
温浔意看了他一眼。
“该不会是因为餐桌上的事吧?”
没等温浔意回答,周岐又像是和事佬一样,道:“明明的脾气不从小就这样么,长不大,但没什么恶意,表哥你也别气了。”
“我自然不会生他的气。”温浔意说。
周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温浔意换了件黑色背心,额前的刘海几乎全湿了,被他随意地梳在了后头,露出饱满的额头,比起平日里的斯文禁欲,这模样粗犷多了。
“练练?”温浔意将擦了汗的毛巾搭在八角笼格上,抬头看向周岐。
……
温浔意看着清瘦,一副大学教授的模样,但脱了衣服才知道那底下的肌肉有多结实,是真的应了那句“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他口中说着“练练”,但是那凶狠的劲儿一点也不像是简单的切磋。
迎面袭来一记裹着呼呼风声的劲拳,周岐的力气已经有些不济了,勉强抬手格挡,接下了这一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