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脱口而出,
“想!”
“那就得对自己更严格才是。”
君君则是歪着头问:
“师叔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蓝月冬想了想,
“嗯……在我眼里,他是个很神秘的人,神秘到你会觉得这种人应该悬在天上,而不是站在我们面前。”
“啊?”君君听不懂,但是觉得好厉害。
蓝月冬笑道,
“君君不用在意啊,这只是我的感觉。对君君而言,走川先生肯定是很关爱你的好师叔。”
“那是!”君君仰起下巴。
马儿踢踏,声音清脆。
送君君和常言上学的马车来了。说声拜拜,两人跨上马车远去。
两人离去后,蓝月冬温和的神情逐渐沉敛,她幽幽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天上的星星啊,在呼唤我……心里的季动,是恐惧,还是向往呢?”
没过多久,来接她回宫的马车到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安宁清净的梅园子,低声说:
“我还会来的。”
说罢,踏上马车,收起心思,回去了。
梅园子的主人乔巡,如同不复存在了,任谁都再找不到他的一点痕迹。
冬至日,杀生祸,行大运
冬至。
天运帝都方位靠北,一阵寒风吹来后,大雪便连绵了好些日子。
雪堆在房屋上,厚厚一层,银装素裹。
但大街上,时不时就有扫雪人路过,所以倒不曾积雪。作为帝都,天运城可没有什么“各扫门前雪”的说法,都是官方统一安排的扫雪人在冬天的时候,打理街道。
雪一过,倒是落得干干净净的。街道如洗。
套着防滑木绞的马车在街道上穿行而过,停靠在一间大门特别阔气的宅邸前。
仆人赶紧拿来一把伞,撑开靠在马车门口,做好防雪的准备。
避风门推开,蓝知微从里面走出来,随手推开仆人的伞,大步朝宅邸内走去。
仆人收好伞,跟在后头,
“主子,主子,今儿个是冬至,府里准备了羊肉煲,就候着你回来。是马上就让厨子拾掇,还是先歇息呢?”
“羊肉煲?”
“嗯,是凌晨刚杀的羊,是个羊娃子,从白砂场那边儿运过来的。那边儿的羊最好,不膻,嫩滑。还有,十七殿下,今天早上,送来了半边鹿腿,说是他在香山亲自打的。”
“好东西不少啊。”
“今儿个日子好。是得备些好食材才是。”
蓝知微走进长廊,拂去肩头的雪,
“我记得冬至,内廷学堂和成学堂都放假是吧。”
“是的。大周的学堂都放假。”
“去梅园子那边,把常言和君君请过来。”
“奴才这就去。”
去梅园子请人,已经是六皇子这府里司空见惯的事情了。谁人都知道,六殿下格外亲近梅园子的那两位。而且六殿下特别在府上吩咐过,见到那两位,等同见到了他。所以,府上的人私底下都管他们叫小主子。
倒也有些八卦,说六殿下至今未娶,却将别的孩子视若己出,怕就是早些年在哪儿留下的私生子哦。
蓝知微收拾收拾,换了身衣服后,径直进了书房。
一进去,立马就有好些个做了伪装的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皆是单膝跪在蓝知微面前。
蓝知微甩了甩袖子,
“挨个挨个说。”
从他左手边第一个人开始,
“殿下,三日前,三皇子在天运城城外区的一家私人酒楼里面见了丽云巡抚袁成海。次日,在同样的地方面见了丽云总督周欢。”
蓝知微蹙眉,
“连续两日,见了巡抚和总督……”
他点点头,
“继续。”
接着,第二人开始汇报,
“南周砥军大营新上任了一位副都统,名叫克勐。克勐早些年跟七皇子有交际,近些年来,没有直接来往。”
“继续,”
“……”
一共六人,依次向蓝知微汇报了一些情报。
随后,六人又不见痕迹地消失在府中。
蓝知微在书房里合眼了一会儿,看上去像是在小憩。随后,他起身离开。
到了外面的大院子后,见着一众仆人正在雪地里生火。
炭火星子高高燎起,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空气中飘荡着羊肉的香气。他心里默数自己归天运都多久了,不数不知道,一数起来,人目光都有些恍忽。
“已经五年了啊……”
五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没发生什么。
他抬头望向至央城的方向。皇城里,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参天阁,是整个帝都最高的建筑。只要是晴朗的天气,不论在帝都的哪个地方,都能看到。
望着发了会儿呆。
公山子佑来到他身边,
“殿下,外面风大。”
蓝知微摇头,
“至央城里的风更大。”
“总有停的时候。”
“谁知道风停后,是谁人最先看到太阳。”说着,他低下头,“父皇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近段时间来,愈发地……躁郁。不少朝廷要员,都开始蠢蠢欲动。都在说,怕是快要开参天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