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渔说,
“跟仙仪恋爱期间,乔巡的确是不同的。他变得温柔了一些,但这份温柔我觉得并不是性格上的表现,而是意识世界对行为的映射。两个人一分手,他立马就变回以前的样子了。漠不关心,喜欢独处,并且习惯于隐藏自己,虽然不至于孤僻,但就像班级里从来不跟人组建小团体的同学。”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性格啊。”管月说。
“的确。”
“那为什么,你们关系还这么好呢?”
辛渔说,
“因为他很负责,在团队里很可靠。”
“难怪要分手。”
吕仙仪认真想了想,
“我觉得我倒是改变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乔巡吐槽,
“拜托,能不能不要当我不存在啊。当着我的面点评我的性格,我很尴尬的好吧。”
“切,尴尬?你要是会尴尬,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辛渔说。
“搞得我像个仇人样。”
“算了,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不想跟你讨论这些。”
“……”
几人开始忙碌起来。
张灯结彩,收拾宴席,冷清的水月居里,这边风景独好。
共和国的传统里,没有什么比过年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好。
所以,即便是在如今这个混乱的时代,国家也依旧要不遗余力营造过年的氛围。西京市尽管非常不平静,过年这天,也显得很热闹。到处都是控制小队的身影。
过年的气氛要营造,但是安全的根本是万万不可落下的。
忙碌到傍晚,一顿团圆饭终于做好了。
单身独立优质女性辛渔,是做饭的好手,烧的一手菜往餐桌上一摆,有模有样的。
色香味俱全。
临近吃饭的时候,辛渔忽然想起什么,问:
“对面那个少年,要叫他一起吗?”
乔巡想了想说,
“我去看看吧。”
随后,他离开别墅到了对面。
按响门铃。
“乔哥有什么事吗?”大门上的设备传出声音。
“悠乐,你吃饭了吗?”
“还没。”
“过来跟我们一起吧。今天除夕夜,你一个人……”
“谢谢乔哥,但我打算一个人过。”
“团圆的日子,还一个人吗?你这样,我们都过意不去,明明是邻居。”
“还好。”
江悠乐几乎不多说任何一个字。
乔巡叹了口气,
“行吧,你照顾好自己。”
“谢谢乔哥关心。”
乔巡转身离开。
他实在是对江悠乐感到费解。
从来没有哪个人给过他这种别扭的感觉。几乎完全无法从这个少年身上读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明明普通得随处可见……就像所有人的一个集合。
完美的中庸者。
面对江悠乐,乔巡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去当一个坏人,伤害他。然后看看他到底会怎样应对。
这种感觉就非常奇怪。
每次出现这种感觉,乔巡都会有些后怕。他几乎不会冒出无端的恶意来,但江悠乐,已经好几次让他升起无理由的恶意了。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江悠乐是个很“特殊”的普通人。
但就是无可奈何。
这顿年夜饭吃得还算热闹。有管月和吕仙仪在,任何聚会都不会冷场的。
一个热情,一个闹腾。加起来就是热闹了。
乔巡有理由怀疑,就算只有她们两个人,也能玩得很热闹。
“我!”大概是玩得太开心了,管月满面红光地站起来,“要表演个节目!”
辛渔笑着说,
“跳舞吗?”
“对的!让你们好好看,大唐的舞!”管月步伐翩翩,施施然地挪到一边,然后说:“仙仪,舞台!灯光!还有伴奏!”
吕仙仪配合地说,
“好的,管大家。”
她操控创造力,三两下见搭建起舞台,布施好灯光,琴瑟琵琶筝鼓罄等乐器样样不落下。
“就演奏那个,之前那个!”管月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没问题。”
吕仙仪说着,手指动了起来。那些乐器便自发演奏起来。
美妙的古乐即刻而起。
锦瑟簌簌,钟鼓咚咚,琵琶铮铮……
管月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华丽的霓裳,在吕仙仪的伴奏中起舞了。
乔巡愣了一下,看着辛渔问:
“她什么时候会弹古乐器了?”
辛渔说,
“你整天待在阳台上,当然不知道。管月教她的。”她笑着调侃,“看看人家,配合多好,多有默契。”
乔巡没有说话。
吕仙仪和管月像是排练过无数遍了,彼此之间的配合十分完美。她们之间每次的眼神相接,似乎都能将心中所想传递过去。
辛渔看着乔巡,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能说什么……”
“为什么你跟仙仪相处那么久,都不及她们短暂十多天相处的默契呢?”
“你想表达什么?”
辛渔摊了摊手,
“乔巡,我就像知道你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如果,仙仪哪天真的彻底离开你了……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归宿。你是那种会祝福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