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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意回到许家时,已经比往常的时日晚了足足一个时辰,没想到他刚踏进院子,就和张靖遥撞了个正着。

他心里正发虚,冷不丁的看见张靖遥那张脸,顿时慌了神,“大……大少爷。”

张靖遥见他一见自己就见鬼似的,心中不快,沉声道:“上哪儿去了?”

许明意心中颤了颤,低下眼睛,小声道:“前些日子抄了些经书,送去了庙里,没想到突然下起了雨……就,就在庙里待了一会儿,等雨停……”

“没有去哪儿。”

张靖遥扫了眼他裙摆沾的淤泥,眉毛拧得更紧,“你一个人去的?”

许明意想起闻鹤来,愈发心惊肉跳,几乎以为张靖遥看出了古怪,竭力稳住心神,轻轻嗯了声。

张靖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许明意心慌,大着胆子抬起眼睛看了张靖遥一眼,叫了声:“……大少爷,”又道,“怎么了?”

张靖遥冷冷道:“好歹是张家大少奶奶,一个人出去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张家落魄了,连几个下人都养不起了。”

四九城虽是京都,可到底年景不好,城里城外都不太平,许明意这副样子到了外头,最易被歹人盯上。

许明意出去是见闻鹤来的,哪敢带下人,即便是当初自津门一道陪嫁来的下人许明意都不敢用,那些都是许家的耳目。

许明意小声道:“不碍事的。”

张靖遥冷笑道:“你是不碍事,丢的是我张家的脸。”

许明意不吭声了。

张靖遥看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就心头着恼,道:“将你身上衣服换了,脏。”

一个“脏”字入耳,许明意袖中的手指攥紧,低下眼睛,看着脏污的裙摆,低声应了声,没有再在张靖遥面前停留。

瑞兽吐香,屋子里留了一盏烛火,照得帐子里昏黄,落在一段白皙削薄的脊背上,愈发衬得白腻如雪堆。

张靖遥陷在温柔乡,汗涔涔的,鼻尖闻着屋子里烧的香,混杂了情事的味道,让人目眩神迷。他控制不住地扣住身下的这具躯体,肆意索取快意,顶得凶狠,压抑隐忍的呻吟便泄出了口,听在耳中分外催情。

张靖遥情难自抑,他本也不需要抑制,“许九娘”是他的人。

兴许是被情欲烧昏了脑子,张靖遥浑身如沸,高潮时,他俯身压在许明意身上,唇边是许明意薄红的耳朵。他又想起那挂了耳坠的耳垂,许明意耳垂小巧,脖颈修长,线条流丽如玉雕就,戴颜色鲜亮的坠子更是分外招眼。

鬼使神差的,张靖遥竟将嘴唇印在了许明意耳朵上。他呼吸滚烫,嘴唇也热,一贴上去,许明意如同受了激,竟低叫出声,下意识地挣扎想跑。如同面对有意无意地在眼前晃了数日的佳肴,张靖遥不过伸筷子夹着浅尝了一口,尝着了一点味,便有人要将之撤下,张靖遥素来高高在上惯了,如何能允许?

更不要说这人还是早已经被打上他的烙印的许明意。

张靖遥一口咬了下去,许明意呜咽了声,小动物似的发颤,“……大少爷。”

耳垂肉柔软,小小的,如含了块甜软的肉,让人想反复咂吮,可张靖遥此时又清醒过来,有些骑虎难下。他自矜身份,从来不曾正眼看过许明意,如今却像是被迷了心,愈发沉湎于和许明意的床事。

起初只是碍于张家二老,为了留嗣,敷衍一番了事。不知从何时起,这档子事就愈发频繁了起来。

张靖遥想,他甚至还亲了他——亲耳朵也算亲吧,张靖遥想起许明意的嘴唇,不可否认,许明意这副皮囊确实生得好。

也不知这张嘴,亲起来是什么滋味?这个念头一惊浮现,张靖遥悚然一惊,他想的,只会是付邻春,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卑微怯懦,一无所长的许明意?

色欲害人。

张靖遥清醒过来。他看着许明意的背影,顿时有些不尴不尬的索然无味,他抽身而退,许明意当即爬了起来,蜷缩在一旁,惊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看着张靖遥。

张靖遥从前只干他,好像他的存在就是底下那处穴,从未有其他的温存,一时间无措又惊惧。

他碰上许明意耳朵时,许明意先是一哆嗦,竟不可控地想起了闻鹤来。

闻鹤来吻过他的耳坠子。

那副水滴状的白玉耳坠,许明意摘下时犹豫了许久,他心中有鬼,这是被别的男人亲过的东西,留着,仿佛是留下了他不贞的证据,也像是一种无形的默许。

最后,这副耳坠收进了许明意的匣中。

张靖遥恼怒道:“我是能吃了你吗?”

许明意下意识地摇头,可又不说话,张靖遥盯着他,没来由的,他觉得他似乎进入了一个僵局,局中有他,也有许明意。

进退维谷。

可不该这样。

张靖遥道:“有功夫求神拜佛,不如去学学怎么张开腿,在床上无趣成这个样子,让人毫无兴致。”

许明意被他这话羞辱得眼眶通红,浑身发抖,咬了咬牙,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开了口,“张靖遥!”

张靖遥话出了口又生出几分悔意,看着双眼泛红的许明意,只听他道:“你怎么能这么辱我!”

张靖遥被他如此质问,也着恼,冷冷道:“你是张家买回来的,我就是杀了你,你也得给我受着。”

二人不欢而散。

四九城的夏天长,那一日,却是个阴天,微风轻拂,卷走了些微热意。

许明意这些日子情绪低落,隔了好些天才再去听闻鹤来唱戏,他来时戏已经过了大半。闻鹤来早在许明意法的抽插。更遑论这样的姿态,张靖遥一施力,轻易就能肏入深处,顶得许明意小腹酸胀,眼睛也蒙上了热意。张靖遥和闻鹤来不一样,许明意在闻鹤来身下时不消多想,也无力多想,闻鹤来擅调情,不过几个来回就能让许明意意乱情迷。可许明意无疑是一个极优秀的学生,心思敏感,他想博得闻鹤来的爱,自然无声无息地学着如何讨好取悦闻鹤来。

闻鹤来有所察觉,玩味地笑了笑,再同他欢好时,就多了几分教导的意味——而今许明意将在情夫身上所学的,都用在了他的丈夫身上。

许明意内心深处并不甘就这么被张靖遥掌控,重又陷入情欲,他咬了咬舌尖,掌心抵着张靖遥紧绷的腰腹,扭着腰迎合他的每一记顶撞。恍惚间,这里不是情欲满溢的床榻,而是广阔的旷野,日头高,晒得人头晕目眩,许明意在马上颠簸,野马难驯要将他甩落。汗水蛰眼,许明意下意识地攥紧粗糙的缰绳,五脏六腑都似被颠得散了,可他不敢松开,也不想松开,一旦松开,等着他的就是被甩落马下,践踏成齑粉。

二人的呼吸都变得愈发急促,汗水大颗大颗滚落,许明意摩挲着抓住张靖遥的手,将湿漉漉的手指钻入他指缝。张靖遥本该甩开许明意的手,可不知是许明意指尖在发抖,抑或是皮肉相触的触感太过蛊惑人心,他竟扣住了许明意的手。

高潮时,许明意难耐地仰起了脸,意识模糊,隐约间,腰间一紧,是张靖遥掐着他的腰将他拽入怀中。

他们成亲大半载,这是第一遭,高潮的快感来得这样汹涌而激烈,饶是和闻鹤来做过多次,被肏到失态的许明意,都在那一刻的极致快活里几乎忘记了自己。这种快活不但来源于肉体的高潮,更来自精神上的极度愉悦,许明意仿佛将自己摔入厚厚的草场里,目之所及,是一望无垠的高远长空,烈阳耀眼,他满身大汗,累极,却从未有过的痛快。

许明意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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