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后。
“我以为你是装病呢,想不到是真病了。”许哲颜又扫了眼藏起来的手,“看起来还病得不轻。”
许哲颜这句话意有所指,好似许哲诚对他的感情跟这只手一样必须要遮起来,见不得光,只要他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许哲颜仍旧可以假装不知道,扮演好哥哥的角色。
“你如果不去公司,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难道不好奇爸给你升职的事?”
许哲诚踏出去的脚顿了顿,又收回来:“真的?”
许哲颜挑挑眉:“你觉得呢?”
许哲诚一时不知回什么,愣了一会儿。
许哲颜是后爸和原配生的孩子,后爸和原配感情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许哲诚他妈妈是过街老鼠人见人打的小三,原配还没死之前他妈就在后爸已婚的情况下怀了许哲诚,原配死后他妈才有机可乘。
换谁都会痛恨破坏家庭的那方吧,许哲诚没寄希望他能给自己好脸色,更也没渴望从家里继承财产。可许哲颜总当他是眼中钉,时刻警惕他背后搞鬼争夺遗产。
许哲颜见许哲诚语塞,轻蔑的翘起嘴角,这正是他想要的,哪怕许哲诚什么都没做,但他就是要许哲诚因为他妈干的事对他愧疚一辈子。
他嗤笑:“我前两天陪他喝茶的时候爸是提了一句。”许哲颜缓缓靠近,“但你知道他老人家糊涂做不了决定,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都是我说了算。他叮嘱我照顾你,我给你司机的职位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许哲诚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他的眼睛如同兽类匍匐在草丛里观察猎物的举动,扑捉到破绽时立即扑过来咬断它的脖子一般灼热。
“那你想怎么样?”许哲诚初生牛犊不怕虎,眼神丝毫不畏惧,与对上他的眼。
许哲颜将他逼到背靠墙,手心撑在许哲诚右脸边的墙壁上,嘲弄道:“有本事把林潜睡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疯子。”许哲诚眼里盛满了怒意,他很想揪着许哲颜的衣领,骂他神经病。可是他没穿衣服,也不是神经病,因为喜欢这个神经病的他自己才是神经病,他只好拍开他撑墙的手抽身离开。
许哲颜一把拽他的手腕将他砸墙上,许哲诚疼得条件反射张嘴喊叫,许哲颜趁机将红酒灌进他的嘴里,挣扎中,许哲颜披着的西装外套从肩上滑落。许哲诚不防,酒呛到肺里,他的双腿无力趴在许哲颜的脚边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摸着脖子剧烈咳嗽。
许哲颜不给他多少喘息的空隙,蹲下来,手抓着许哲诚的发丝使他被迫与他对视:“别不知好歹。”
许哲诚咬牙,眼里含着因为咳嗽刺激出来的泪水,心生疑惑,他是怎么看上这傻逼变态暴躁易怒狂的?谁他妈惯他这毛病?等他喘过气就朝这张脸左右勾拳,不行,脸不行,打坏了可惜了,还是踢肚子吧,再来个过肩摔,一定揍的他祖宗都不认识,必须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老子他妈辞职不干了。
许哲诚臆想结束,瞪视道:“许哲颜,你他妈在防谁啊,公司我一点都不稀罕,不想要。”
“司机也不想当了?”
“当!怎么不当,那是我应得的!”操!
许哲颜不知道在想什么,对视了一会儿松了手,扔给他车钥匙朝浴室走:“地下停车场等我。”
许哲诚坐在驾驶座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乖乖听话,拳头砸了几下方向盘,头也砸了上去,想清醒清醒。
下次吧,下次再揍他。
送许哲颜回公司后,他驾车去了一趟花店。许哲颜叫他买花,要高端大气上档次,送给男人的,还得在现场守着店员包好,千万不能有蔫的,要是发现一朵焉的,就把他阉了。
这次许哲颜倒没吝啬,给了张卡,额度不详。警告他只能用来买花,要是买了别的什么,多的从他工资里扣。
拿到卡这可把许哲诚给开心坏了,他掂在手里看似几克,实则车载斗量。
他这辈子没掌握过这么多钱,小脑瓜里突然冒出个携款潜逃国外的想法,他立马扇醒自己,这也忒他妈脑残了。
记事起他和许哲颜从来都是各过各的,零花钱也是各拿各的,互不干涉,里头的分量永远是许哲诚拿到的最少。
许哲颜搂着男人开豪车,办轰趴,喝香槟的时候,许哲诚在打工。
许哲颜在公司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时候,许哲诚在打工。
许哲颜把方案甩员工脸上,纸张乱舞,叼着烟在公司楼顶俯瞰整座城市地平线的时候,许哲诚被老板指着鼻子骂,在店后门的垃圾桶旁边沉默的抽完整包烟。
童话故事里都是恶毒后妈欺负原配小孩,父亲和后妈的孩子最得宠。到许哲诚这里却相反,所以他从不看格林童话。
在许哲诚几岁大不懂事,搂着他妈妈的肚子仰头问她是不是这里的保姆,他是不是保姆的儿子。他妈听了眼泪唰一下跟瀑布似的流下来,他还以为后爸给的工资太少妈才哭的,便翻箱倒柜把好不容易存的二十一块五毛有零有整的放在他妈手上,让她握好别被人看见。说没事我有钱,这个原本是给哥买生日礼物存的,但是哥对我不好,还是妈重要,都给妈。他妈后来哭的更惨了,把眼睛肿成兔子。
许哲颜没说花送谁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认识的男人里和许哲颜算得上关系还不错的就林潜一个。让他去花店给情敌买花,也就许哲颜能厚着脸干得出这档子缺德事儿。
许哲诚随便找了家离公司最近的花店,不是很大,里面摆放各种盆栽,桌上摆着已经包好的玫瑰。有个女人蹲在地上,带着塑胶手套给新花苗移到营养土的盆栽里。听到进门的叮铃声,她抬起头,起身相迎,热情的问他想买点什么。
许哲诚问她有没有送男人的花,女人向他介绍了几种,他几乎都不认识,扫了一眼桌上的玫瑰,看着挺顺眼,便指了指问她可不可以包这种的,钱不是问题。
女人喜笑颜开说当然没问题,进里屋带出来一个白白瘦瘦,长相秀气的男人,估计是哪个学校的高中生。他瞥了眼许哲诚像受惊的小竹鼠腼腆的低下头,女人应该是他妈妈,她吩咐他切花泥,准备包花的纸,她去外面取花回来。
因为店面开的不大,又不是情人或者乞巧节,这时候买花的人不多,店里没备货。
女人出了店,男人斯斯文文不说话,默默的专注自己的事情。许哲诚觉得挺好,安安静静,省的他跟不熟的人聊一堆废话。
让他一个大男人来买花,就像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浑身别扭。估计还要很久,左右没事,他便端了根矮板凳坐在一旁玩手机。
“你,你是叫简阳吗?”男人弱弱的问。
许哲诚抬起头,此时男人已经离开工作台立在他面前了。
妈嫁给后爸之前他是叫“简阳”,可这名字没用几年,他们结了婚,户口簿上才有了“许哲诚”。这个名字鲜为人知,除了他后爸、妈还有许哲颜以外几乎没人知道这个名字。
许哲颜倒是喜欢私底下叫他“简阳”。每当听到这个名字,如同身上的疤痕,时刻提醒许哲诚是这个家的外人,是不被许哲颜待见的废物,所以他特别讨厌这个名字。
许哲诚拧眉,继续玩手机,没回答这个问题。内向的男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发问,许哲诚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不想他跟按到某处开关似的说个没完。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见过你…你的照片。你认识许哲颜吧?”
许哲诚放下手机,抬眼仰视:“你有什么事儿?”
男人双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