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番外—人外篇:鹿与鹤 一(蛇视角)
在有点缺心眼。
之前从熊那边回来的路上,鹤想起来小蛇的事,于是特意回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小蛇妖不知为何抱着蛋,肚皮瘪瘪,都快饿死了也不松手。
她当时纳闷极了,从蛇怀里把蛋抢出来,打破之后塞到她嘴里喂她喝的时候,还被小崽子在手上咬了一口。
大妖的蛋液好像有点补过头了,刚喝完小蛇就身子一挺,僵了一会儿后开始褪皮,这一褪就是十天,当鹤跟鹿过完发情期出了巢穴的时候,她就发现褪完皮的小蛇妖开始不对劲了。
鹿正在给巢穴门口长的花花草草浇水,鹤跟她并肩站着,她对鹿讲起这件事,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
鹿安静听她讲完,想了想,忽然靠着她的肩膀开始笑个不停。
鹤一懵,歪头看着她的脸,只是脑海里一下子奇怪的跑偏了。
虽然不懂人类的审美,但鹿化人之后的长相,即使鹤以鸟的眼光也觉得十分好看,她笑起来的时候简直闪闪发亮。要不是雌性的高傲矜持还在,她都想学那些傻乎乎的雄性去拔一堆花草带过来求爱了。
但她是大妖,所以她克制住了,除了不小心掐掉了身前花丛里的一朵花。
她心虚地握拳,把可怜的花攥在手心里。
鹿笑完了,才埋怨般斜她一眼:“你是不是没有告诉她,那个是可以吃的蛋?”
鹤一呆。
“蛇也是蛋生,她说不定是以为那是你们的孩子呢。”
鹤吃惊地张嘴。
鹿看着她这个呆样子,就觉得好笑又好气,拍了她的手臂一巴掌,从她手心里把被揉成一团的花挖了出来。
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小动作无论有多隐蔽都会被鹿发觉。
“那她不会以为我把宝宝给她吃了吧?”鹤立刻转移话题,而后忽然陷入了沉思:“可她还继续送东西给我做什么?”
鹿从来不干涉鹤的私事,于是只对她说:“那你去问问?”
鹤犹豫了一下,而后还是顺从本心的走了。
鹿远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消失,放下了浇花的水壶。
她把从鹤掌心里解救出来的那团花仔细揉展开,想埋进泥土里,但是忽然沉默了下,最终还是收在了腰间的小袋子里。
从小到大,鹤送她的各种小玩意儿,都被鹿好好的保存在里面。
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心态。妖化人的时间还太短,野兽的内心还深陷蒙昧之中,她不知道人类是如何研究自己的情绪又为其命名。
森林之主白鹿一向聪明,却只会因为鹤而升起陌生的情绪,但她正沉迷于这种烦恼,不可抑止。
“我在对你求爱。”小蛇直起身子,高高地仰头与鹤对视。
“未成年求什么爱。”鹤果断拒绝。
小蛇一点也不气馁,她蜿蜒的身躯游走,跟在鹤的脚边叽叽喳喳。
“我先跟你求爱,等我成年了再和你交配就行。”
鹤完全没放在心上,“鳞片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等你成年了再说吧。”
“那、那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小蛇眼睛一亮。
“你随意,问鹿就行,森林是鹿的领地。”鹤答。
“哦……那、那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跟着你?”小蛇想了想,又问。
“跟着我干嘛?我一飞你就追不上我了。”鹤冷酷拒绝,说话间她已经变成了鸟身,正打算飞走。
小蛇却瞅准机会,一下子就盘到了鹤的脚脖子上,把自己圈成几只黑色的脚环套在上面。
“我现在有毒了!我可以藏在你身上,帮你去咬别的妖!”
鹤吓了一跳,起飞失败,使劲踢了踢脚,居然没甩掉,她无语,“我又不是天天打架。”
“而且你哪来的毒?”鹤立刻就想跑去找鹿给自己检查是不是中毒了,她用长长的鸟嘴叼了一口小蛇想让她松手,“你还记得你咬了我一口吗?”
小蛇没躲,却发现不怎么痛,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我怎么会咬你呢,我是褪完皮才有的毒。”
哦,那就没事了。
鹤放下准备起飞的翅膀,重新变成了人形。
小蛇居然还会随着她的变身收缩身体,像是个合格的脚环了。
鹤端详着这条粘鸟的小幼崽,发现她套在自己脚上还蛮好看,小蛇察觉到她对自己有点兴趣了,又努力睁大眼睛,哀求看她。
“……那好吧。”鹤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松口了。
小蛇立刻雀跃起来。
鹤其实挺无所谓的。
虽然雌性天生对幼崽没什么抵抗力,但鹤本质上是很冷漠的妖。
她实力强大,却没有很强的攻击性,也不恋慕权势。在帮鹿抢下了这片富裕的领地后,她也没有当王的意思,而是将一切都交给了鹿来管理,自己则天天游手好闲到处闲逛。
救蛇也是,那甚至都不是出于鹤的突发善心。
因为她只是突然间想到了鹿把自己捡回来的时候,想她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鹤已经在很努力的学鹿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和鹿更像一点呢?
作为体格小又没有强大进攻性的素食妖兽却能在群狼环伺下牢牢占据着这片富饶土地,鹤作为她的帮手拥有能打退她们的武力是一回事,鹿本身能稳定下领地内外所有妖兽的能力是另一回事。
在鹿看来童心未泯喜欢到处玩乐的鹤,更喜欢的事其实是观察鹿。
喜欢。
喜欢她和自己一样纯白的毛发。
喜欢她冷静果断,能有条不紊处理各种事的身影。
喜欢她作为素食妖兽,即使弱小也发着光的眼睛。
喜欢她明明可以只接纳弱小的素食种族,却也会允许普通肉食野兽在领地内发展的思考与决断。
鹿不一样。
或许在小鹤一口一口啄掉蛋壳,狼狈又跌跌撞撞爬出来的时候;在幼崽初生,眼睛与心灵都在混沌之中挣扎着脱离蒙昧的时候;在她抬头的第一眼看见这只漂亮的白鹿的时候。
鹿对她而言就已经不一样了。
鹿在领地内踱步,巡视着领土。
鹤今天一大早就飞走了,鹿只当她又嘴馋吃的了。她以前就经常仗着自己能飞,临时出很远的门,而后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不管是哪种鸟,似乎天性都是这样自由而散漫,没有谁可以留住她的脚步。
鹿一只妖在外面呆的无聊,很快就回巢穴浇花去了。
在鹿经过的一棵高大的树上,已经长到了一根半手指粗细的小黑蛇正缠着白色的大鸟,两只一起倒在藤蔓密密缠绕织就的吊床上。
鹤只是让小蛇用轻微的毒素给自己麻痹一下一直流血的翅膀,结果不知不觉间好像注射的过头了,令她整个鸟脑袋都昏昏沉沉起来,思考都变得迟钝。
不过小蛇的毒素并不强,在鹤身上大概几个小时就会被消化掉。鹤有时候受了伤不想让鹿知道,就会经常让小蛇这样干。掩盖掉血的味道和伤口,再施加上轻微的麻痹,她就能很好伪装成正常的样子,不会露出端倪。
鸟身躺着不大舒服,鹤半化成了人形。
小蛇伸出信子乱探着,鹤被扰得一把捏住了小蛇的嘴巴,却发现这孩子的蛇信反而缠在她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很有些麻意。
她不由得松了手,懒懒陷在吊床之中,任由身体被吊床带的轻摇慢晃。
而黑色的小蛇吧唧一声摔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