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荑,微微侧身一笑,不著痕迹让那副几乎半裸的香嫩胴体离开他的背脊。“不,您的味道好闻极了。”仿佛当莫言是个隐形人,花魁顺势偎进他的胸膛,在他胸口低语,如兰气息轻吐在他襟衽之间,小手不规矩地探入衣内。“今夜,留下好吗?”她虽问,却问得极有自信。“我有事吩咐莫言,你先回房。”秦啸日不置可否,依然噙著温文浅笑,神态如常,不若一般男人受了挑逗后便急色地想扑向对方。“好,奴家等您。”花魁精心妆点过的丽容抛出甜美笑靥,语罢,便莲步款款回到房内。廊檐下,只剩“两”名男子相对。秦啸日不指望莫言开口,于是率先说道:“走吧。”他跨步欲离,倒是莫言仍待在原地,他别过头。“怎么了?在等那丫头的茶?”莫言眉心微皱。少主明知不是那样的!“少主若不接受花魁姑娘,便是不给康宁王爷面子。”少主漠视他人献殷勤就算了,但康宁王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少主不该等闲视之。“这事不难,我改日送个大礼登门道歉便是。”“这是澄清少主并无断袖之癖的好机会。”莫言再道,下颚突然被秦啸日修长的指尖勾起,被迫面对他。深知莫言脑袋想的是什么,薄唇扬开似笑非笑的弧度,炯熠黑眸直锁住莫言。他晓得莫言听见康宁王爷离去前那句“本王听说秦公子从不在妓楼过夜,花魁就让给秦公子吧,好让你证明给本王看看你不如外传有断袖之癖,否则岂不枉京城众家千金闺女倾心于你?”的揶揄玩笑,而且听进心中了。莫言不想被人撞见他逾矩的举止,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你在乎?”他也不勉强她,仅是问道。“维护少主声誉,亦是属下职责所在。”秦啸日长眸微眯,不意外得到这个答案。“要证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回府。”“少主”“想都别想!”他截口。“我的背,仅容一人倚靠;我的身体,也仅容一人碰触。”而那个人除了逃避,还是逃避!莫言一语不发,神情里有著显而易见的规避。果然,又是逃避!“你当真希望我碰另一个女人,任她在我身上留下不属于你的味道?看着我回答。”他反问,语调不愠不火,黑眸深处却燃起只在她面前才毫不隐讳的文火。那文火,似恼怒又似欲望,总是轻而易举延烧至莫言冰封的心底,却教莫言更加寒颤。在她面前,这个男人愈来愈不加隐藏他的想望了可是她怕,因为她的身分、她的外貌、她的一切,都在在提醒著自己的理智不能随那把火焚烧殆尽,否则要面对的,将会是怎么也承受不尽的懊悔。那种痛极难当的懊悔,她曾经尝过一遍,不愿再次经历,只好不顾一切推拒,即使她得用尽力气装出对他没有丝毫──不,没有“即使”什么都没有!再次冰封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莫言看着他,坚定如石地点了头。“好吧,就依你。”秦啸日没漏看莫言的回应,仍是一派浅笑。
于是他如她所“愿”转身重回薰香酥骨的厢房,自然没听见在他转身后,立在原地的人所发出的无声沉痛。厢房内──花魁见秦啸日果真回房,便主动迎上前将柔媚香馥的娇躯送入他怀中,吮吻他线条优美的颈项,动手解开他的衣束,令男人销魂的小手却遭他一手以不重不轻的力道压制。“抚琴一曲吧。”他微笑道,温文俊朗得令人移不开眼。“现下?”花魁诧问。“我想听。你不愿为我弹?”他惬意如常,另一手抚过眼前这张确实姣美的绝色脸蛋。这女人的肤触极好,每一?技舳妓迫玖嘶ㄏ恪15炙蒲┫赴祝?慵?谟诤腔ぃ徊幌衲橙耍?沟兹米约骸跋瘛备瞿腥耍?畏绱怠4稳丈埂4斡甏蚨嘉匏?健≈20320;br /≈gt;“不,是奴家之幸。”花魁在他收回手前,贪恋地以脸颊摩挲他温热平滑的指掌,享受这得来不易的亲匿。琴音再起,秦啸日坐在桌前,手中折扇一开,轻挥慢摇,悠闲聆赏琴曲──纸窗外那道清瘦身影仍在。不一会儿,另一道娇小人影加入。俄顷,清瘦身影开始有些摇晃,娇小人影上前搀扶,两影往他处移去。折扇“唰”地一收,秦啸日自椅中起身。就如莫言所愿,女人他碰也碰过了、身上也染了脂粉香,可以走人了!“别走!”琴声倏止。“秦公子,你该清楚你这一走,会有什么后果!”阅人无数的花魁终究不是眼拙之人,早看出秦啸日并非真心想留下。秦啸日在门扉前止步。“我只是洁身自爱罢了,若对方无法令我爱她更甚爱我自己,我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人们爱传什么,就让他们去传,对我根本无关痛痒。”他头也不回,无法让人深究他声调中不变的温醇笑意,究竟是真是假。“连我这般貌美的女人,你都看不上眼?”花魁一反媚态,清冷问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没错,但并不是我想要的人。”“你已经有想要的人?是莫护卫?一个男人?!”秦啸日不置可否,思及某人,眉眼间漫起温柔浅笑。“康宁王爷提及的‘生意’我没兴趣,也当作没这回事,就劳烦花魁姑娘转达了。”秦府主院“莫大哥,你要不要紧?很难受吗?”双肩支撑著莫言一条手臂的小杏,与秦啸日一同回到秦府,将身体突然不适的莫言搀扶回房上榻,小脸写满惴惴不安。“不要紧”卧入床榻的莫言低喘开口,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厉害,嗓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水麻烦给我水”“好,我去倒水。”小杏连忙在没什么多余摆设的整净房间内找著一只茶壶,斟了一杯凉水回到床畔,将水杯递给莫言。“慢点喝,莫大哥。”她随后转而朝秦啸日福身道。“秦公子,莫大哥有小杏照顾就够了,您请回吧。”秦啸日在一旁,冷眼旁观莫言饥渴饮水、以及小杏自告奋勇照顾莫言的一幕。“小杏姑娘,你的莫大哥好端端的忽然变成这样,你竟然没想到要请大夫?”“啊?这”小杏神色飘忽,面对眼前看似问得无心的秦啸日,她反而吞吞吐吐起来。“少主,属下无碍歇息一会便可,毋须请大夫”莫言试著平复喘息,饮下凉水后,感觉也好些了。“莫、莫大哥也觉得,没有必要请大夫”少女的声音明显小了些。“好吧,既然莫言都这么说了,那就好好歇息。”在人前,秦啸日对待莫言的方式就如一般善良主子对待奴仆那样温和,没有太过外放的异愫。语罢后,他的视线落向双手揪颤的黄衫少女。“你,随我出来。”小杏战战兢兢随秦啸日走出莫言的房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屋外。“在青楼内,你给莫言饮下何物?”秦啸日慢条斯理问道,没用上咄咄逼人的气势或森然狠厉的声调,然而直指而出的内容却已教小杏面色青白交错,牙关频频打颤。“我、我我没有”她的支吾其词泄漏了心虚。“说实话。除非你想落得无处容身,比畜生还不如的凄惨下场。”秦啸日俊脸端持与平时无异的温文笑意,语调柔和得宛如夜风,听起来轻缓却又悚然,说出口的残酷言语竟也能让人无法质疑。小杏愕然抽气,毕竟只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顿时吓得“咚”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在给莫大哥的茶水里下春药我以为只要让莫大哥抱了我,他就不会不要我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莫大哥,可是我别无他法,我不想离开莫大哥啊”呜呜呜呜!“小杏姑娘。”秦啸日蹲身与后悔低泣的少女平视,柔声道:“事情若真发生了,你想,莫言会如何看待你?在莫言心中那个值得出手相救的好女孩,是不是一夕之间就变得不堪了?届时,你对不起的不是莫言,而是你自己。”闻言,小杏猛然抬头,泪流满面的小脸全是惊悟、懊悔。“别再以身子作为达成目的的手段,懂吗?还有,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也别令莫言为难了。”他微笑补充,搀扶起小杏,俨然满腹善意的大好人。小杏擦掉眼泪,了然点头。“是,谢谢秦公子。小杏懂了,这就离开,不会再为难莫大哥。可是莫大哥他现下”她忧心地朝房里望去。“要不,小杏立刻回青楼,找个花娘来替莫大哥解除药性!”“不用了,莫言习武多年,内力修为不比常人,区区妓院用来催情的春药,他能抑制得了。”找女人来解,解得了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