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
叫、。他也惊呆了,这双白白手臂的主人正是自己的老主顾之一,女孩旋即无畏地一笑:“吃了你那么多,这次给你打个折”说完,完全是一副主动进攻的架势,他仓促之间,狼狈不堪,笨拙至极,被动至极,这令他十分扫兴,感觉被玩弄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他索然无味,结束了这场被动的战争,将口袋里的钞票全掏了出来放在床边。“谢大爷的赏”——极夸张的唱诺,他一怔,欲走,转身,冲了上去,对着那惨白白的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口——“哎呦”他漫无目的,麻木的大脑带他绕了几个圈地才找到家,他神经质地抓起小推车,机械而蹒跚地朝旧日的目的地走去,他已经完全像一个木偶,儿子的木偶,情感的木偶,命运的木偶,贫穷的木偶——特别是精神的贫穷!快到摊位了,他的眼睁得大大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轩正在一个小推车前——一只白白的手臂暧昧地环在他的腰间——也是他的老主顾。霎时,他的脑里一片空白,如同自己曾失手把一整袋面粉洒得满满一地,如自己日日料理的千万条米线,如那一只只魔幻的白白手臂。他栽倒了,倒在黑黑而无边际的夜里,最后一闪而过的,是很遥远的记忆里、那很遥远的地方,那儿有自己的初恋、有美丽的妻子娇笑的脸庞。他试图笑一下,跟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最后一点念头也没来得及想热闹过后,总是寂静,路边只留有一滩液体,那失去主人的小推车在午夜的残风里毫无方向地乱晃着,发出凄惨的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