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和他的兄弟
亲是市民,但也从爷爷那分到些田土,我和母亲在家时,栽种的事情自然由母亲来做,但我们举家搬到城里后,情况就变了,留下的田土怎么办?通过协商,父亲就把它们交给了三叔,田里的收成归我们,土里的收成归他们。后来三叔干上建筑这一行后时间分配不过来,就不想种了。父亲说,不种也可以,就让它长草吧。那是多好的田多好的土啊,没办法,三叔和三娘咬牙撑了下来,那些田土里自始至终都长着人们赖以生存的粮食。最后说说四叔。在四叔身上,有着太多的传奇色彩。四叔身高一米八,又有一张酷酷的脸,典型的美男子,但他却过早地结了婚。他的婚姻是被逼迫的。当时四叔正读高中,马上就要毕业考大学,成绩也是呱呱叫。但命运却与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爷爷偏偏要拉他回去完婚。那个时候四叔还不到二十,他是哭着回去的,从这里可以看出来,我的爷爷那一辈人对知识分子的蔑视。当时我父亲还在教民办,工资仅够养家糊口。对于这桩典型的包办婚姻,我的父亲是坚决反对的,但可惜那几天他正在地区学习,回来那天正是四叔的“大喜之日”在路上,有人对他说,太学你不喝你弟的喜酒在这里干什么?父亲大惊,问明原委,骑着自行车飞也似的往家里赶,在离家不远的田埂上,他听到了代表喜庆的吹吹打打。父亲长叹一声,为时已晚。我不知道他当时是否流泪了,但要换作是我,一定会心酸无比。一棵好苗子就这样废了。父亲后来说四叔,你怎么不跑呢?躲到亲戚家里等我回来就好说了。父亲挺后悔的。还有一点,在四叔的婚礼上,吹唢呐的正是大伯和他的黄金搭档。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四叔也只好顺从了。但人才毕竟是人才,不可能安于现状守着家里的几分薄天的。在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不久,四叔就南下打工去了。后来母亲对我说,幸亏四娘给他生的是儿子,不然早就离了。在农村,父亲最宠爱的就是幺儿子了,爷爷过逝后,奶奶就和四叔家生活在一起,这也农村的习俗。应该说,他们四兄弟都是孝顺的,其中尤四叔为甚。四叔就想不明白,他的二哥都没被逼婚,却轮到自己,为什么母亲不说句话呢?我所认为的情况是这样的,我的爷爷在四叔结婚不久就去世了,他也许是想在自己生前能看到自己的儿子都能成家立业吧。关于四叔在广东的遭遇,他偶尔也对我提起。他流落过街头,当过搬运工,进过玩具厂前景逐渐明朗,最后他在在一家灯具厂当了一名模具工。打模具,实际就是画图。四叔是高中生,有一定的几何功底,干到后来得心应手,全场厂的灯具都是根据他的图纸生产出来的。不知怎地,老板给他的工资却比较少,后来他就跳槽了,干了几年仍不满足,想要单干,但资金成了问题。于是,他又东挪西借的凑了几万块2办了个小厂。在广东那地方,每天注册几百个厂子,但倒闭的也差不多四叔的第一批产品买得不错,但资金却没有收转,厂子就垮了,老板的瘾都没过足。在后来的一年里,他天南海北地跑,目的就是要帐。可以说,四叔是个资深的打工者了,大伯家的三儿子和四儿子还有三叔就是他带出去的。不知道他能否混出名堂来,但他看到大伯的幺儿在广东有些游手好闲的模样,劝他说:你不要整天想着吃喝玩乐,广东再好,迟早你都要回去的。那时候,你有什么,还能干什么呢?去年回家,听母亲说四叔回来过一次,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明目张胆地在他身边。四娘是个不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