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江南
再滴血。可他哪还能听到她的半句话,他还在不停的摇晃着吴青衣的尸体咆哮着。不见吴青衣有反应他便开始撕扯尸体。栖已经见识了他对待尸体的手段此时一看见他这个样子心头便生出一阵恶心。正当她要转过头去突然她一把夺过吴青衣的尸体仔细看了看。糟了!她的脸色突然大变。身旁的莫消遣还要夺走她手中的尸体。栖皱着眉头一掌打到他的头上。“他不是吴青衣,吴青衣的锁骨上有一颗痣,莫师兄你能不能清醒些?”接着她在尸体的下巴处揭开一层薄薄的皮肤,尸体露出的本来的面目使他们俩惊慌失措起来。朱老板?莫消遣终于清醒了起来。“怎么会是朱老板?”一旁的栖坐在地上思忖着这里面的问题。但无论她怎么想她都无法看清事实,朱老板为什么会装成吴青衣的样子我杀他的时候他如果说自己是朱老板我也不会下手,既然他不是吴青衣那吴青衣到底在哪,难道?她突然觉得过多的思考已经使她体力不支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她渐渐失去意识。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在一个装杂物的仓库里四周都堆满了麻布口袋。她刚要起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右臂没有了。她吃力地抬起空荡荡的右臂看见上面已经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伤口四周红肿地像一块萝卜。她心烦意乱的瞅着门口目光散乱,丢掉一只胳膊对于她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身体变得残缺却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变得残缺了似乎还发生了某些变化,但她一时也没弄清是哪个地方不对。在休息了片刻之后她决定下床找些东西填饱肚子。当她站起来之后她才明白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它本该有的尺寸,身上的衣服显得小了许多。能够正常生长一直是她的夙愿但现在她还真高兴不起来。这时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原本阴暗的房间变得明亮起来。来人吃惊的看着栖原本正在移动的身体,呆立在那里。“你是谁?”“我是你的是师妹。”栖淡淡的说道。她转身坐在床上“是你把我弄回来的?”“是的。”来人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床边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她“对不起”他闷声闷气地说道。“你也知道对不起要不是你那日发疯,我的右臂还能被你咬掉吗?”栖狠狠地等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只要丧失心便和一般匹夫没有区别哪里还记得自己是谁?”她越说越生气而他一直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徒弟用眼角偷偷观察着她的脸色。在一阵痛贬莫消遣之后栖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在朱府”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还敢住在这?”“我偷偷溜进来的。”莫消遣抬头看着张牙舞爪的她。她总算稍微安定了一会儿,莫消遣见她没有再提右臂的事情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从那日行刺知府他的神志就开始失常,现在又亲自毁掉师妹的一只胳膊。看着床上虚弱的栖他心中瞬间充满了惭愧,内疚,愤恨和怜惜“栖,对不起。”他又说道“我欠你一条胳膊和一份人情,我会还你的。”此刻栖依坐在床上一头长长的青丝披肩而散像水中的水草一样在水中轻摇。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双手抱膝望着前方目光涣散。莫消遣轻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知道这个曾经趴在海棠树上窥视自己的女孩可以为了自己丢掉一只胳膊。但是在他的心中只是闪动着一个绯衣女子的身影。他脱掉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动作轻柔似乎有无限的怜爱。可是栖知道这只是出于怜爱而非爱恋。这日栖醒来就没见到莫消遣的身影。以他的脾气肯定失去找吴青衣算账去了但他能行吗?她的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正想着仓库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清晨阳光里的那个人影耀眼的看不清容貌但她知道这个人不是莫消遣。“你是谁?”“呵呵,我最得意的徒弟竟然不记得师傅了?”那个人缓缓走近她。“吴青衣!是你?你还敢来找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栖露出凶狠的神情“你要知道我出手向来狠辣决不留情。”“哈哈”来人不紧不慢地摇着纨扇“你不要拿我交给你的功夫来对付我,就算加上你的血咒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吴青衣稍微顿了顿仔细打量着栖“你现在已经控制了血咒的暴走并能通过它提高功力但你不要忘记了血咒暴走一次你身上的经脉血管就会大乱一次,就算你这次侥幸没有死但你能保证你下次不会死吗?”“哼,只要我没有死就不会放过你。”“以你的秉性,就算我杀了你全家你也不会找我报仇的。但今天你为了莫消遣竟然敢背叛我,可见那小子在你心中的地位。其实以你的聪慧和狠毒完全可以在杀手界出一番天地但你为了他竟然放弃了你的锦绣前程。实在可惜呀!”他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老东西就算我不打算替家人报仇我也会杀了你再剥了你的皮一根根挑断你的经脉。”栖斜着眼一扫吴青衣接着说“虽说我杀人不眨眼但我至少还有良心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像你这样的就该活剐了。”又是一串冷笑。“就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想杀我?看在昔日你为我效劳的份上先记下你的小命。”他诡异万分地笑着“告诉莫消遣要报仇就到后山海棠林找我。”说完挥袖而去。栖盯着他的背影嘴角突然上翘露出一副诡异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命运的转变都是在这个季节。”莫消遣瞅着头顶上高大的海棠缠绵了满树的娇嫩。中午破碎的阳光划破她脸上柔美的轮廓,点点落樱装饰着她的百衣胜雪。她的嗓音何时变得落默“是的吗?”他不再理会她径自走道林海的深处,他没看见后面的女子青丝缱绻,云朵醉红比昨日多施了一层胭脂。她的眼睛被耀眼的光线刺的发疼。“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阳光了”她于是说。吴青衣久已等候在那里。听到山谷中轻轻的足踩碎石声,他便转过头来,也许等候的太久了他的书生帽上缀满了点点绯红。恍惚间的失神使栖以为是一个女子的幻影。“你”莫消遣看到这个陷自己于不义的男人竟然激动地一时说不出话来。“是呀哈。”吴青衣故意把声音提的高高的试图激起莫消遣更多的愤恨。“是你威胁相思离开我的吧,是你故意让相思和我的哥哥一起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栖在他的眼里读出一种叫做仇恨和绝望的东西。“要怪也得怪你自己。”吴青衣不以为意的说“是你对自己爱的人和亲近的人不够信任,是你把一个女人的名节看的太重。也要怪那个女人故意隐瞒你事实背叛你。”“不,她是出于保护我才骗我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他撕声力竭。栖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哈哈,你这个愚蠢的人呀!”吴青衣大笑道“你们的爱太自私了你们只要有栖一半的绝情与无私我哪还有机可乘。”“姓吴的,我打算莫师兄杀死你之后鞭尸把你的皮剥下来然后把血管神经内脏通通晾在屋顶上。”在一旁的栖冷不丁的插嘴道。“我好怕。”他怪笑道又突然面带寒霜,接着一声长啸长身拔起丈许,两掌顿生凌厉劲风猛向栖杀去。栖没有想到他会把毒手先伸向自己,颓然接掌,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她的身影猛然荡出六尺外。她实在不想在莫消遣之前杀死他。但吴青衣仿佛跟她有更多的深仇大恨似的,没有给栖半点喘息时间又诡速杀出。但他的这一掌还没有打出便被莫消遣活生生的接住。“你去死吧!”莫消遣以掌为剑瞬间凝结全身力量向着对方的天门攻到。吴青衣一看他的招式不禁咋舌。没想到除了剑术他还有如此诡异的招式心中一急不由一声怒吼,转掌对向莫消遣。虽然这一变化使他掌上的杀伤力减到六成但莫消遣的内功功力远不及他,在一股狂飓之后莫消遣身上的衣物片片碎裂,嘴角也流出了鲜血。吴青衣潇洒的看着头顶上飘洒洒的红缨又瞅了瞅地上半跪的手下败将“没想到你真没用。”“接着。”栖从腰间解下一只乌黑的三尺软剑“莫师兄用它砍掉他的狗头。”莫消遣身形斗转接住长剑,抽肩回转,剑势挺吸吞吐如毒蛇吐信猛向吴青衣刺去。吴青衣虽说功夫了得躲过这一剑但摸消遣的剑发以诡异变幻莫测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