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心脏有点疼,你能不能帮我”应淮没有跟外界透露过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事。再加上他性格从来玩世不恭,嘴里永远没有半句实话,其他人也顶多以为他身体不太好,但不是什么大事。应淮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梁士宁打断,“应淮,狼来了的故事玩一次就够了。”应淮愣了一下,瞬间止住话语。他知道梁士宁在说什么。胸口的刺痛再次传来,应淮捂唇又吐出一口血。鲜血顺着掌心蜿蜒而下,胸口处的闷痛却没有半分缓解,甚至逐渐连喘气都开始困难。应淮感受着掌心的一点温热逐渐消失,慢慢意识到了一件事。即便救护车现在赶过来,他的身体大概也已经回天乏术了。到口的所有解释全都戛然而止,应淮怔了半晌,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啊,被发现了。”既然回天乏术,也没有必要让梁士宁再“背负”他这一条人命了。应淮摸索着够到旁边的手机,想要按下挂断键“那我就先挂了,粱先生先忙”他话还没说完,粱士宁忽然低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又是这样。”应淮一怔,他下意识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今天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在媒体面前说那句话”梁士宁的声音恢复了最熟悉的漠然。“你从来连个解释都不愿意给我,每次却又来惹我,”梁士宁深吸一口气,“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应淮张了张口,一时之间却说不出一句话。“那些黑料都是真的吗”梁士宁声音忽然轻了下来。“你跟我说,应淮,”梁士宁声音压得极低,甚至带上了几分哀求,“你跟我说,我帮你解释”心脏处仿佛有一把钝刀在不停消磨,应淮意识混沌,下意识开口“不”一口鲜血忽然涌了上来,应淮呛了一下,瞬间回过神“不用。”来不及吞咽的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应淮靠回墙边,笑着开口“你就当都是真的吧。”梁士宁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泄了下去。他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捏紧“你为什么永远是这样,应淮”
“你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这样,随随便便,不在意不在乎,甚至连被污蔑都懒得解释,”粱士宁咬牙,“应淮,你到底有没有在乎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在乎的人”“没有。”应淮倏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一口血又呛了上来,应淮喉头一哽,急声闷咳起来。对面的梁士宁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愣了几秒才骤然开口“应淮”“哎,我在。”应淮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笑了起来,“梁先生是还有什么事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梁先生是想祝我一句生日快乐”“不会再有下次了,应淮。”梁士宁开口打断应淮的话。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开口“你令我感到恶心。”“啪”的一声轻响,发尾处的红玉珠子莫名掉了下来,瞬间染上了细细密密的裂纹。心脏处尖锐的刺痛刺痛,应淮控制不住地蜷缩在地,再睁眼,黑暗的视线里不知为何忽然恢复了一点清明。他盯着那斑驳的红玉珠子几秒,轻轻地勾了勾唇,“好。”回光返照带来的一点力气正逐渐消失,应淮按住挂断键,轻轻地笑了一声。“再见了,梁士宁。”嘟,嘟,嘟清隽的手腕骤然失力,手骨微折,亮着的手机从手掌中滑落下去。所有声音归于一片死寂,只有电话中的忙音响了片刻,最终恍恍惚惚地淡了下去。知名歌手应淮于年初生日当晚,因意外受伤导致先天性心脏病发作,未能及时服药,抢救无效宣布死亡。其生前队友、徒弟均未出席其葬礼。同年岁末,应淮所有黑料忽然被人一朝澄清,无人知晓何人所为。来年岁初,知名影帝梁士宁于应淮亡故那日,同样意外身亡。“应淮”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吵得应淮头疼欲裂。他侧头想要躲开,没想到那个声音变本加厉,直接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你别在这给我装死,你今天不陪我喝这杯酒”旁边有人语气犹疑“他这样真的没事吗张希哥,我刚才看他嘴唇都有点发紫”“怕什么,受不了了就给他治,”那个名叫张希的人满不在意,“他现在黑料缠身,要是想澄清,不得求着我们,我让他过去陪我喝一杯酒难道都不行了”应淮昏昏沉沉,整个人还处在濒死时那种痛苦又混乱的情绪当中。身后的那个人还在不停扒拉,应淮皱了皱眉,下意识一扬手一切的嘈杂声都随着这个巴掌戛然而止。所有人愣愣地看着,桌旁的青年慢慢撑起身,眯了眯眼,又重新趴了回去“不好意思。”“我都要死了,麻烦你们先让让我。”周围一片寂静,被打了一巴掌的张希终于从一片头晕目眩中回过神来。他瞬间怒不可遏,也跟着扬起手,“应淮,你是不是疯了”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面前的黑发青年皱眉重新坐直了身子,抬眼望向他。张希一怔。应淮在人前从来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笑眯眯的仿佛永远不会生气。但那一眼夹杂着莫名的冰冷和厌恶,让人不寒而栗。张希上前的动作瞬间一僵。他曾经听人说过,从来笑眯眯的人生起气来才最可怕。他下意识一缩脖,却看到面前的青年只是瞥了他一眼,抬起手慢慢揉了揉太阳穴。应淮缓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供血不足带来的失明早已消失,心脏处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却是平日那种熟悉的憋闷感,而非那种被刀刺破带来的锥心痛楚。而且他现在明显不是在那个冰冷充满血腥味的酒店房间,而是处在一个宴会酒局当中。应淮脑海中有些模模糊糊的念头,他心中有些慌,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下意识去摸自己的眼镜,却摸了个空。他愣了一下,下一秒,忽然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师父”一个穿着白色西服,冲着周围所有人乖巧打招呼的青年蹦蹦跳跳走到他面前。那是乐玺。他上辈子唯一的徒弟,也是直接导致后面他被全网黑的罪魁祸首。但此时他却满脸纯真乖巧,妥妥的一副清纯小白花。应淮看着乐玺走到自己面前,望着面前的张希好奇开口“师父,这位是谁呀”应淮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所以他真的,重生了。乐玺见应淮不回答,又凑近了些许,忽然惊呼一声“师父,他的脸上怎么红了一片,是不是碰到了哪里”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去碰张希,张希眉心跳了跳,终于忍不住倏然扬起手“你他妈”乐玺惊呼一声,下一秒一转身,瑟瑟发抖地躲到了应淮身后。“师父,他要打我,您救救我”应淮换做从前,他一定会替乐玺将人拦下,但如今乐玺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面前的人捂着胸口晃了晃,一下子跌坐在了沙发上。刚好给乐玺露出一个空缺。乐玺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脸上就已经重重挨了张希一巴掌。乐玺从小娇生惯养大了,哪受过这种气,下意识一扬手,直接又还了回去。乐玺懵了,张希也懵了。“抱歉,刚才心脏有点不舒服,一下子没站稳,”应淮此时撑着沙发,慢慢吞吞坐起身,“你们没事吧”他抬起头,桃花眼中带上了些许戏谑“还是,现在都流行这种打招呼方式了吗”乐玺终于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小声开口“我没事,师父。”他擦了一下眼泪,声音楚楚可怜“我是您的徒弟,替您挡这一下也是应该的。您说过,这里都是我的前辈,我应该多向前辈学习。”这一下就颠倒黑白,将他自己惹的事安到了应淮头上。“真是一朵格外清纯的小白花。”应淮喃喃开口。不过小白花,谁不会装啊。乐玺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一时之间没有听清“师父,您说什么”“我说”应淮忽然转过头,冲着一旁的张希弯了弯眼,“既然这样,还不谢谢这位前辈的教导。”乐玺张希张希受了这一顿谢,那一巴掌的邪火一下子发不出去了。他整个人莫名其妙“你们他妈是不是有病”应淮没有理他,他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心中微微一哂。他这个运气他刚好重生到刚被全网黑的时候。所以他才会被公司带到这个宴会,试图用他搭上商界大佬,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应淮闭了闭眼,伸手又去摸旁边的眼镜,却再次摸了个空。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个时候,他的心脏还没有不堪重负到那种地步,自然也不需要眼镜。应淮手指颤了颤。发尾的红珠随着他的动作垂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