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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别怕我在/发火、晕倒/张姨

 

“醒了,饿了吗?”

一只温热的手掌缓缓揉捏着迟炀肩膀。

迟炀迟钝的思维随着手掌的揉捏而缓慢复苏。

“先生,”他的声音沙哑,“我妈她怎么样了?”

“还在icu,你放心,我已经去找这方面的专家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迟炀垂眸缄默,几秒钟后,在叹息声中他转头看向楚穆,“先生,谢谢。”

“没什么,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罢楚穆用指尖微微上提迟炀嘴角,“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哦,先生,我的手机!”迟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紧张。

楚穆立刻递过手机,迟炀赶忙翻找手机中的通讯录。

“喂,张姨。”迟炀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嘴唇试图勾起一抹笑意,可惜因为表情僵硬,只是毫无作用的艰难扯动。

电话另一头的人应声,迟炀焦虑的握紧拳头,手背上瞬间青筋暴出。

“嗯,我妈她……”喉咙一窒,迟炀声音有一瞬间的哽咽,楚穆见状立刻强硬的将手指插入迟炀指缝,防止他自残。

“张姨,你快来吧。”迟炀低头戳弄着楚穆平整的指甲,“不要担心,治疗费我会想办法的。”

然而没想到对面第一句话就是,“新新,你还好吧?”

心里因为张姨关心的话而温暖,但是鼻子却突然一酸,一滴泪顺着迟炀脸颊流下,又被他无声的擦拭干净。

“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楚穆把纸巾塞到迟炀手中,接着暗中捏了捏迟炀指腹以作安慰。

“新新别怕,我马上过来。”张雪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安抚道:“你只需要睡一觉,我很快就能过去了。”

“好。”迟炀紧绷的表情因为张姨的话而松弛。

就在迟炀吃完东西准备去看母亲时,一名护士突然神色严肃的走了进来。

迟炀想要听,楚穆却抬手阻止了她的讲话,接着安抚了他以后出了病房。

“你出去吧,我没什么事情。”迟炀看着床尾站着的助理。

“好,如果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尾随着楚穆走到办公室门口,迟炀背靠着墙壁,耳边是楚穆和医生的交流。

实际上大部分是医生在说话。

“情况怎么样?”楚穆严肃地问道。

“病灶突然开始转移,肿瘤生长速度变快,有向3级扩散的趋势。”

“而且因为病人身体虚弱,不足以支撑手术和高强度的化疗。”

“…………”楚穆闻言皱起眉头。

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小体育生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活下去。

坐在椅子上的楚穆十指交叉,关节用力,以此来抑制心里的波涛起伏。

良久,楚穆抬眸,紧紧盯着前方的医生,“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沉吟,“最多半年时间。”

楚穆握紧的关节骤然松开。

“如果现在开始投入研究,多长时间能够研究出特效药?”

“半年时间,收效甚微。”

楚穆心里一沉,“钱不是问题,一定要用最好的设施和治疗手段。”

“好。”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还在继续,迟炀却已经听不进去。

在最开始查出他妈妈的病情时,迟炀就用手机了解过。

那个时候,他还希望着,或许他母亲的病情不会恶化,毕竟人不能一辈子都是苦的,总有好的时候吧。

医院里的所有人都哭丧着脸,偶尔有几个开心的,大都是提着行李准备出院的。

迟炀羡慕的看着他们,心里甚至会恶毒地想:要是那个人能和他母亲替换一下就好了。

紧接着就是愤怒。

他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一股无名的火气,此刻正在默默地炸裂沸腾。

因为他想到了迟勇———他的父亲。

临死前,这个男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巴被锋利的剪刀剪开,暗红色的血块凝结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身体下方。

整个房子里因为他肮脏的血液一片狼藉。

可他依旧不知悔改,即使肢体无力地躺在地面上,却依旧桀骜不驯,趾高气扬地冲着他站立的方向大吼:“余婷,我操你妈,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老子就算到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我他妈就算投成了畜牲,你也不过是老子胯下的狗!老子照样操得人狗叫!”

“你也得跟着我下地狱,老子一定会拉着你走!”

迟炀觉得恶心,没有任何东西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甚至,他觉得是迟勇儿子的自己也是肮脏污秽的。

所以他开始发疯似的抓挠自己的皮肤,目的是皮肤下面的血管,只要把里面的血流干净就好,那样他就是干净的了。

原本开始模糊的回忆重新出现。

很久没有出现的恶心感再次涌现。

似乎连带着灵魂都被抽离,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空壳。

迟炀扶着马桶,干瘪的胃开始混乱的收缩,胃里的东西瞬间翻涌奔腾,下一秒立刻开始恶心的呕吐,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吐到最后,身体因为无力而膝盖发软,在迟炀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膝盖一弯,跪在了光滑的瓷砖上。

脆弱的膝盖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疼痛让迟炀醒过神来,可是胃疼并没有好转,反而让他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他的母亲快死了的事实。

以前虽然有所预料,可是心里还是有零星的希望,让他觉得———只要有钱,就还有希望。

绝望排山倒海般朝着他不要命的奔腾过来,压得迟炀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

从监控室赶过来的楚穆听见响动后,再也忍不了让迟炀自己一个人承受,在敲门无人应答时,他打开一旁的厕所门,随后果断站在了马桶盖上。

“新新。”楚穆揪心地看着坐在厕所地上,仿佛没有了灵魂的人。

“楚穆,我要没有妈妈了。”迟炀抬头,嘴角勾起,有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孤独的坠落在地面上,而他失魂落魄地低声凄凉的嘶吼。

“开门好吗?”楚穆心疼得无法呼吸,可是却又对于迟炀母亲的病情无能为力。

像是个废物,没办法对喜欢的人提供任何一点有用的帮助。

甚至责怪自己,要是他当年能选择成为医生就好了。

迟炀没有动,反而寻找安全感似的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忘记所有的东西,包括快乐的、不快乐的。

楚穆咬牙,用手尝试了一下木板的承受能力,然后两只手撑住木板顶端,身体爆发力气,敏捷的攀爬上木板,随即一个跃身,整个人轻巧的下蹲在地面上。

“我知道你难过。”来不及缓冲脚掌的麻木感,楚穆走到迟炀身旁单膝跪地,把迟炀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

因为外面有助理守着,所以厕所里面十分的安静。

楚穆双手捧着迟炀脸颊,珍惜地凝视着他,等到迟炀终于迟钝的看向他,楚穆叹息着和迟炀抵住额头。

赤裸的皮肤温暖的紧贴在一起,让惶惶不安的心暂时安顿下来。

“不要逃,还有我在。”楚穆吻在迟炀眉心,声音磁性低沉地说道:“我不能没有你,新新,我喜欢你。”

“从看见你跳远的那一刻开始,从你跳远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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