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正想着找张助理查查这个万泽集团。
司机见他要打电话,便把收音机声音调小。
忽然,就听广播里,主持人说道。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浩瀚酒厂……】
浩瀚?那不就是他爸好友胡东顺的酒厂?
浩瀚酒厂跟陆氏之间一直有着合作,这个节骨眼可别出什么事儿。
陆思扬眉头一跳,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胡家
陆思扬也顾不得给张助理打电话,对着司机道:“王叔,调大点声。”
司机赶紧将广播声音调大,就听女主持人字正腔圆道:
【今今晚21点左右,位于河省高新区的浩瀚酒厂,突然发生火灾。目前起火原因不明,消防员已到达现场,具体伤亡人数未知。】
陆思扬心中一沉,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去浩瀚在河省高新区的酒厂,调头走高速,快!”
一路上,他拨了无数次浩瀚酒业董事长胡东顺的手机,要么是忙音,要么无法接通。
他心中愈发烦躁起来,出了这么大事儿,胡东顺怎么不接电话?
一路忐忑,又给几个在河省的熟人打了电话,对方均表示联系不上胡东顺。
陆思扬纳闷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也只能到了现场再说了。
等他到目的地时,大火已经被消防员们扑灭。
浓浓的黑烟,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深灰色。
雾蒙蒙的空气中,飘着呛人的味道。
大火似乎是从原料间烧起来的,巨大的厂房整个都被烧得只剩残桓断壁,火势又蔓延到了厂房旁边气派的办公楼里,整个大理石墙面都被熏得漆黑。
酒厂外面被拦了起来,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大门外看热闹。
“可了不得,那冲天大火,天都变红了!”
“救护车来了好几辆,单价抬出来的人都焦黑看不出模样了!”
“我听说着火的时候,厂里的经理害怕担责组织工人灭火,要是早打电119,也不至于烧成这样!”
陆思扬在人群后站着,听着路人的讨论,嗓子眼一阵阵发紧。
他知道,这几个人说得如果是真的,那胡家……多半是要完了……
陆思扬心里乱成一团,这么多年,陆家与刘家胡家,一直彼此扶持。
哪怕刘景光有些小心思,也都无伤大雅。
没了刘家的生意,陆思扬肉疼了好几天,可也仅仅只是肉疼。
要是这两家都倒台,那接连而来的利益损失,那是不可估量……
在刘景光死后,刘家树倒猢狲散,河省的新贵破土而出,很快取代了刘家。
圈子里就是这样,从来不缺有脑子想往上爬的人,只要踩在头顶的人没了,就会像雨后春笋,一茬接一茬的往外冒头。
可对陆思扬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陆氏能有今天,说白了都是靠他爸的打拼。只要陆思扬按部就班的来,陆氏走下去根本不成问题。
可一旦关系网破裂,面对虎视眈眈的新贵们,能不能守得住,这还是个大问题……
陆思扬头疼地抓了抓头发,这踏马真是流年不利啊……
现场都这样了,他也懒得再多留,转身正欲上车,忽然人群另一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肩宽腿长,站在那里非常扎眼。
对方仰头看着火灾后酒厂破败的建筑,嘴角微微翘起,狭长的双眸间,似乎还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快意。
陆思扬瞳孔震了震,脚下就像生了根,无法挪动半分。
方律?
方律怎么会在这里……
陆思扬关上车门,抬脚就要朝那边迈过去。
走了两步,他忽然清醒过来。
他去找方律干什么?
一会儿见了面,除了尴尬的寒暄,还要说什么?
他跟方律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就在他犹豫间,再看过去时,方律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陆思扬站在原地,怔怔望着刚才的方向。
直到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去,陆思扬才回过神。
算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深深吸了口气,蜷了蜷已经冻僵的指尖,转身上了车。
*
半夜,陆思扬躺在床上,像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索性坐起来去了阳台。
靠坐在阳台的长椅上,直愣愣盯着混沌的天际,直到一丝白光划破漆黑的天幕。
陆思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当初刚接手陆氏,整夜坐到天亮是常有。
自从方律……自从认识方律,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他的一切好像都跟方律扯上了关系,不管他做什么,似乎都带着方律的痕迹。
可对方律来说,或许他也不过是个填补无聊时光的过客而已……
天亮后,浩瀚酒厂的火灾事故处理出来了。
事故原因,是因为厂房电路年久失修断路引起火灾,再加上消防器材不完善,值班经理又怕担责任,第一时间没有拨打119,而是组织工人灭火,错过了灭火的最佳时机,导致原料间都烧了起来,从而整个酒厂都被大火覆盖。
浩瀚酒厂实行的是白班晚班交替制,火灾发生时,正巧是晚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