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这下女人才如梦方醒,那双纤细似是葱根玉笋般的小手颤巍巍地端着茶盏走到徐童面前。
徐童接过茶盏,目光看向头顶那三位堂口的老阿公,将手上的茶举起。
三个老人见状已经被吓破了胆,赶忙把桌上的茶盏举起来随后一饮而尽,有意思的是左边和胜和的老阿公,刚才把茶杯都摔了,此刻更是慌忙抱着一堆碎裂的茶杯,勉强拼起来给徐童举杯。
见状徐童也不计较,将手中的茶水喝光,转身拿起桌上的那双筷子,走到身后的香炉前,将筷子插在香炉里,代表着这条规矩,算是他定下来了。
:同盟任务
“咯咯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陆续走上了街头,一些商铺早早就开始打水把自家门前的泥尘洗干净。
“掌柜,昨晚上动静哪么大,今早怎么看着挺安静的啊。”
知行堂的伙计把门打开,左右在街道上观望了一圈,见没什么动静,便转身走到柜台上和掌柜悄声说道。
“去去去,就你不嫌事大!合着闹出点乱子你能看个热闹?”
掌柜的没好气地瞪伙计一眼。
伙计挠了挠头,笑道:“那不是他们打得越厉害,咱们生意越好嘛。”
掌柜闻言,抬手就给伙计一记脑瓜瓢,骂道:“嘿,你个王八羔子,咱家的是药房,不是棺材铺,赚的是良心钱,不是靠死人发财。”
“是是是!”
伙计被掌柜训斥得抬不起头,赶忙点头认错。
掌柜训斥完了伙计,拨动了几下算盘后,一时皱起眉头,上月的亏空还没补上,这月恐怕的亏空就更大了,关键是每个月的驼地太贵了。
想到这,掌柜只能唤来伙计:“昨天不是说要采购一匹犀牛角么,去把订单退了,换成黄牛角。”
伙计闻言倒是没多问,显然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随后掌柜又拨动了几下算盘,苦着脸开始在心里算计起来。
上次大老板发电报说,会送来个拳脚好的人来看场,可这都两天过去,也没见有个人影,怕是这一路山高水远,指不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掌柜在算盘珠上拨动了两下,取下了十块银元,心想也好,省了一笔开销。
正想着呢,门外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掌柜一瞧,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迎上去:“沙皮哥,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需要您让下面兄弟吱一声就好啦。”
进门的人叫濑沙皮,是青帮的草鞋。
这一片的租子都是他负责收,所以掌柜一瞧见这位主,心里就开始打哆嗦。
“少啰嗦,那点创伤药来啊,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你不知道嘛,痴线!”
濑沙皮骂咧咧地说完,随意往凳子上一坐,随意翘着二郎腿。
掌柜的赶忙拿出一包香烟送上去,濑沙皮接过来点上一根,这才继续说道:“老板,你家这月的租子快到时间了,尽快点,一起交了吧!”
“额……可不是还有半个月的嘛。”
掌柜的神色为难,上次交钱到现在才半月,这钱交出去,难保等半月后又要来收钱。
赖沙皮两眼一瞪,歪着头看向掌柜:“顶你个肺啊,我说现在交,你是聋子啊,吊你老母信不信我弄死你!”
“不不不,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掌柜被赖沙皮一吼,顿时就不敢再说下去,生怕把这位爷给激恼了,走到柜台取出一叠银元,连带着伙计送来的金疮药一并送赖沙皮的手上。
赖沙皮收了钱,提上药,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指了指掌柜:“算你识相啊,以后别这么拽,白痴!”
掌柜的交了钱送了药,没得到好反而挨了一顿骂,但此刻也只能陪着脸皮点头哈腰地笑着。
这若是在上海滩,谁敢这般放肆,可这里是新界,知行堂的金字招牌,非但没有人买他的面子,反而在这些地头蛇的眼里,这就是一只大肥羊。
不仅每个月的租钱比其他人多,更是把这里当做了免费诊所。
掌柜的陪着笑把人送走,随后黑着脸走到柜台上,拨动了几下算盘后,猛的一拍桌子;“那个叫什么安的废物,现在也没个影子,他奶奶的这不是耽误事么,老板还指望他给后面那批保驾护航呢,我看是白忙活,这种人我见到一个打一个!”
伙计在一旁低着头扫地,听到掌柜的骂街,愣是装作没听见,知道掌柜这是受了气没得撒呢。
掌柜这边才骂了两句,突然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呵斥声:“给我进去!”
“啊呀!!”
只见一人连滚带爬地滚了进来,掌柜定睛一瞧,正是方才刚离开的赖沙皮。
不等掌柜明白怎么回事,门外一行人就走了进来,这些人身上穿戴着整齐的黑衣,腰间别着斧头,这行装一瞧,就是义兴帮的人。
“掌柜的出来!”
听带头的那人一声吼,吓得掌柜浑身一个激灵,赶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拿着,以后你们知行堂你的生意,我们义兴帮罩着,谁敢来收租,打断他的腿!”
只见来人把方才赖沙皮抢的钱拿出来放在桌上,拍了拍不知所措的掌柜肩膀:“你运气好啊,我家阿公很看重你。”
掌柜看着手上的钱,心里一阵受宠若惊,可来人不等他询问,就带着赖沙皮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