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平的尸骨如何安葬。
沈清思忖之后,还是打算和陆大树一起,将陆平的尸骨送回平凤镇。
陆家村里有,陆家的祖坟,陆平的父亲就葬在那里。
陆平最后应该也不想埋骨他乡,而是想落叶归根。
能够跟自己的父亲葬在一起,对他而言,应该也算是一个归处。
和陆大树商量之后,沈清便找了递铺,写了一封信,让其带去曲阳城给莫氏和陆泾。
让莫氏带着陆旭,从曲阳城先回平凤镇陆家村,准备处理陆平的后事。
安排妥当后,沈清和陆大树,便带上陆平的尸骨,在王大眼和柳哨的护送下,启程回家。
往后你要好好的
沈清和陆大树,护送陆平尸骨回到平凤镇上时,已经是第五天下午。
在路上,沈清偷偷在陆平的尸骨上,用了两张符,确保他的尸骨腐坏得不会那么快。
虽说现在已经是秋季了,天气不算热,但是陆平的尸骨泡了水,如果不好好处理,难保不会发臭腐坏。
沈清保存好陆平的尸骨后,一行人回到陆家村,莫氏和陆旭已经在等待。
一看到沈清和陆大树扶棺回来,莫氏和陆旭老远便开始哭起来,两个人哭声震天。
陆旭更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直接趴在了棺材上,哭得厉害。
莫氏被村民扶着,颤巍巍地走过来。
祖孙俩早就换了丧服,陆旭更是披麻戴孝。
看到他们哭得肝肠寸断,陆大树和王大眼对他们都是安抚,柳哨跟着哭了一会儿,又向莫氏和陆旭道歉。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倒是没说什么。
莫氏却摇了摇头,也没怪柳哨。
毕竟这种事,谁也不想看见,柳哨又不是故意害了陆平。
他们有什么好责怪的?
一行人护送着陆平的尸骨,重回了陆家老宅。
如今不过刚过了不到一个月,时移世易,却仿佛换了一片天地。
村民们自发来帮忙,看到陆平的棺材,都不免唏嘘叹息。
有些人也会在私下说,不懂陆平当时干嘛一定要跑去海上。
海上多风险,在家种植药田不好吗?
陆家缺吃少喝到要去卖命的地步。
但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私下说一说,沈清就当没听见。
莫氏在村民的布置下,在沈清他们回来之前,就布置好了灵堂,棺材放在灵堂中央后,放上牌位,这灵堂便算是真的成了。
四周响起哀乐,沈清也去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
莫氏哭得近乎昏厥,陆旭也哭哑了嗓子,而且他是个小孩儿,有些事情处理不来,都得沈清处理。
沈清私下里问过莫氏,陆泾是不是还在考试?
莫氏点点头,陆泾才进贡院不久,还差四五天才能出来。
他们没派人把这件事告诉陆泾,便先回来处理陆平的丧事了。
陆泾不在,沈清更得撑起陆家的门面。
这丧事虽然简单,也不能丢脸。
知道陆泾有事没回来,陆家族叔都表示理解,毕竟陆泾若是真的能够考中举人,对陆家来说,都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看到沈清一个女人全权处理这件事,不少亲戚也来帮忙。
陆平的丧事,算是稳步进行中。
不过,因为陆平的尸骨泡了水,不可能久存,沈清和莫氏商量过后,只在家停灵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将陆平的尸骨下地安葬了。
就葬在陆平父亲的坟边,也算是让他们父子俩有个伴儿。
一一谢过前来帮忙和吊唁的人后,沈清和莫氏在陆家村待了两日,陆泾结束秋闱后,便匆匆赶了回来。
他是三日前结束秋闱的,连续在贡院里待了半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在家里稍稍休息了一晚,便匆匆启程回来。
沈清看到他瘦了不少,眉心当即蹙起来。
这些日子下来,她好不容易将陆泾身子调理好了一些,这才养回来的一点肉,这么一折腾,全没了。
看到他袖子都有些空,沈清有些心疼,碍于这边人多,她也没说什么。
待人群散去,她和陆泾一同去陆平坟前祭拜的时候,她才握住陆泾的手,也没多问。
这些话也不用问。
陆泾这些天,一边得考虑陆平的后事,一边得应付秋闱,瘦了很正常。
沈清偷偷探了探陆泾的脉搏,见他脉息还好,身体没受大影响,便放下心来。
瘦下去的,过几日再补回来就好,只要别伤到根本,问题都不大。
她陪同陆泾去了陆平的坟前。
坟前还有不少纸钱烧过的痕迹。
看着陆平的墓碑,陆泾只觉得有些恍惚,陆平比他大了一些,却也是正值壮年。
当时分开时,他是真没想到,兄弟俩再见面是这种模样。
沈清站在陆泾身边,想了想,还是同他说了一件事,“陆平救下来的那个人,我见过,叫做柳哨,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
陆泾神色顿时一片空茫。
他的眼圈渐渐地红了,他看向沈清。
两个人对视不语,却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陆平所在的船,是在晚上遇到风浪的,夜晚视野差,桅杆断裂砸向柳哨的时候,他正在抢救甲板上的货物,自己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