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乌江捷报,邓健周身越显阴郁,看着远处的城墙直运气。
大家将最荣耀的一战交给他,他却是没有出彩。
和州有弩车!
滁州也有守城的弩车,
只是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老物件,早就锈的不成样子。
十台里,能过射箭的不足一半。
滁州高层,便也没将这守城的弩车放在眼中。
没想到来了和州,就吃了弩车大亏。
邓健到达和州第一日时,唐光、杜老八两部还没到。
早在大军到和州州府,邓健就先遣五百人陆续进城,想要配合城外大军夺城门。
结果都是石沉大海,没了消息。
等到七千人马兵临城下,等到半天,城墙城门还没有动静。
邓健试探性的攻城,七千人马,派出去一半。
结果,伤亡数百。
钢头弩箭,足有九五成新!
和州城墙上,驾着足有上百驾弩车!
强弩距离百丈远,攻城的投石机却远远达不到这个距离。
邓健心中焦躁,却是不会拿兵卒血肉去拼。
他一边叫人伐木,制造吕公车、仙人桥可遮挡的等攻城器械,一边叫兵卒躲在滑车下,到城墙下挖地道。
如此数日,陆续等来唐光部、杜老八部的合兵。
……
眼下,唐光、杜老八看着陈列着弩机的城墙,也是束手无措。
“娘的!不是说这和州都尉是个纨绔子弟?什么兵部尚书亲戚啥的,咋守城守的这么严实!”
唐光不解。
杜老八摸着肚皮道:“还有啥?怕死呗!”
越是身份尊贵的人越惜命,淮南乱了半年,不跑的话,肯定有自保之道。
早在攻打和州四县前,滁州就派人将四县情况摸清楚。
每个县兵卒多少,将领何人。
没想到和州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五百人进去,消无声息,瞧着这样子怕是凶多吉少。
加上第一次攻城时,死伤三百多人。
还没有正式攻城,邓健就折损一成多人马。
邓健心中憋闷,想起一事,询问唐光、杜老八:“小和山中招降的土匪带来了?”
唐光摇头:“不曾,还不顺服,怕他们捣乱,同含山投降的几百县兵,一道送滨江大营去了。”
杜老八道:“老邓你要用那些小子攻城?不中用,都是没卵子的怂货!”
邓健没有应答,望向远处城墙,若有所思。
唐光心中一动,猜出邓健用意。
邓健是想要那些用那些人做炮灰攻城!
唐光不由一阵庆幸。
幸好将人送回滨江,否则邓健要用是拦还是不拦?
拦着,得罪邓健。
不拦着,太造孽。
不过邓健既生了这个念头,怕是难消,说不得惦记和州百姓。
唐光盼着霍五早日到了。
杜老八则道:“七哥那边走了半月,该返程了!杭州酱鸭好吃,不知七哥记不得带回来!”
唐光看了眼杜老八的肚子,好心劝道:“杜兄弟……你这腰带又加了两寸吧……再好吃,也得悠着点。”
杜老八“哈哈”笑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管他娘囚!”
唐光哭笑不得,倒是羡慕起杜老八这没心没肺的性子。
邓健在旁,抬头看了看天。
阴了好几日,天上雾蒙蒙的。
唐光也抬头:“这天也就是个意思,一时半会儿的下不起来。五爷他们,也不知到哪里了!”
乌江县到和州的距离的五十里,出发早的话,午后就能到了。
邓健没接话,起身走出营地。
他闭眼不知想了什么,随后望向远处的庄稼地。
谷子、高粱已经收了,剩下一堆堆的庄稼杆还没来得及收。
大军出没,收了秋的农民避之不及,哪里还会为了收庄稼杆出来?
邓健眯了眯眼,招来传令兵:“带一千人下去,将这些庄稼杆都运回来!”
传令兵应声下去。
唐光与杜老八听到动静,面面相觑。
唐光犹豫道:“邓爷这是想试试火攻?”
杜老八摇头道:“有那一层弩呢,想要去城墙下点火可不容易。”
……
一上午的功夫,一千兵卒派下去,将方圆几里的庄稼杆都收了。
偶尔几个不听话的顽童捡庄稼,被兵卒们吓得跟鹌鹑似的,腿软的不敢跑。
没人理会他们,只将庄稼杆或是马车或是手推车,装了就走。
直到兵卒走的远了,小童们才缓和过来,拔腿就往村里跑。
赶紧告诉大人去,佛军来了。
佛军穿着白衣裳,不打骂人,就是将庄稼杆都捡走了。
……
到了中午。
滁州兵营外,就都是小山一样的庄稼杆。
……
城墙上。
和州都尉站着,眺望滁州营地,不无守住城池的得意之色,反而更加忧心。
和州州判也在城墙上,见状劝道:“都尉放心,今春新修缮的城墙,想要火攻,谈何容易!”
都尉苦笑:“大人,我哪里是担心火攻?”
朝廷还在,可淮南道像是已经被朝廷抛弃。
和州与扬州这么近,可一州州府被围数日,还不见援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