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寨主迟疑,不放心。
霍宝道:“六叔放心,侄儿只是过去瞧瞧,不上前。”
马寨主嘱咐道:“这里是滁州,亳州军不想要撕破脸就不会杀童军;若是不留余地,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遇事冷静,莫要让自己陷入险境!”
霍豹已经牵来马。
霍宝上马,带了几骑离开营地。
……
如今已经是五更天。
东方破晓。
天色微明。
离驻地十来里的距离,就见有两骑迎面而来。
霍宝一行勒马。
对面来人也看到霍宝一行,放慢速度。
待看清马上之人,霍宝颇为意外。
两人之中,一人赫然是朱强。
朱强也看清楚霍宝,亦是大吃一惊,连忙下马:“……队长!”
“怎么回事?”
霍宝眯了眯眼问着,却望向另外一骑。
那马上坐着一人,二十来岁年纪,剃着光头,穿着海青,身后背着棒子,双目炯炯有神。
朱强脸上苦笑道:“这……这位是亳州冯元帅麾下银将军,奉冯元帅之命去滁州见五爷!”
“石三何在?”
朱强一愣,随即道:“石三先头冒昧‘请’了金将军说话……嗯,现下随冯元帅他们在一处……”
霍宝冷哼一声。
这不仅是鸡蛋碰石头,还碰错了人,何其愚蠢!
怪不得斥候估算人马是两、三千左右,这是石三、朱强合兵。
这两人一个胆大,一个好强,凑到一起闹出这些便也不稀奇。
“伤亡如何?”霍宝直接问道。
朱强红了脸道:“只‘请’金将军时伤了五人……”
霍宝心中有数,这是冯元帅留情了,对童兵围而不杀。
他看着那个武僧。
银将军么?
能代表冯和尚出使的,当是心腹!
“在下滁州霍宝,不知冯元帅率大军压境,是何指教?”
霍宝直言道。
论起来,滁州与冯和尚没有旧怨。
就是冯和尚便宜老丈人尤氏一家,滁州都网开一面,就人直接送去亳州。
那武僧露出意外,随后抱拳道:“见过霍小元帅,朝廷八万兵马围困亳州,亳州危急,我们元帅来寻霍元帅援手!”
冯和尚
八万!
霍宝并不觉得意外。
有个小教主在亳州,朝廷剿匪心切,肯定来的是大军。
只是,求援?
按照水进之前了解的,亳州五万兵马,五个元帅中,孙元帅独占鳌头,兵力最多,其他四人相差不多。
斥候探查的,来兵六千到九千之间,那冯和尚的主力就差不多全都拉出来。
冯和尚围而不杀,显然也是给自己留后路。
只是来的兵马,是六千,还是九千,又不同。
霍宝看了朱强一眼,朱强用手比了个“六”。
霍宝心下大定,直接道:“我六叔出巡,在十里外,我们先过去吧!”
……
等霍宝等人到大营时,马寨主已经下令做饭,饭后拔营。
见霍宝去而复返,马寨主不喜反惊,待听明缘故,才彻底放下心来。
“竟是冯元帅吗?倒是久闻大名!”
马寨主坐得踏实,反而不急。
“既是相遇,就是有缘,还请银将军代老马传话,就说老马要叨扰一顿晚饭了!”
这是约好了,晚上之前过去。
可现在才卯初(早上五点)!
两军距离三十里!
马寨主想的明白,就算滁州军主动迎上去,也不能是疲兵。
要不然才是傻子!
黎明中,滁州营地里炊烟袅袅。
银将军却是额头上冒汗。
他前往滁州,最主要的任务不是见霍元帅传话求援,而是借粮。
之前一行躲避朝廷军追剿,绕路都梁山,本以为可以顺路剿几个匪寨补充粮草,没想到却是扑了一个空。
昨日中午、晚上都是杀马。
一匹成马,能出三百来斤肉。
昨天两顿饭,杀了十匹马,可算下来人均半斤肉,也是喝个水饱。
没想到半路就遇到滁州头目。
让霍宝以“六叔”称之的,就是出身黑蟒山的霍帅把兄弟了。
这哪里是出巡?
分明是得了消息,伏击亳州兵。
要不是那两千新丁冒出来拦截,说不得今日就中伏!
银将军后怕不已,却也晓得有了那两千新兵,就可以好好谈谈。
在厚着面皮开口与杀生之间,他还是选择开口。
“马将军,我们已经从亳州出来十日,粮草断绝,可否先借些粮草?”
马寨主惊讶:“亳州到滁州四百多里,走了十日?官狗子设卡了?”
“……”
银将军道:“我们从都梁山过来!”
马寨主沉吟道:“亳州……是十日前被围的?”
银将军点点头,神色颇为古怪。
马寨主的脸立时耷拉下来。
在官兵包围前,全员撤出亳州,这怎么都觉得可疑!
他也不提去见冯元帅的话,只往椅子后一靠,道:“冯元帅到底何意?不闹清楚这其中缘故,我老六还真是怕了!”
与官兵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