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不停运转灵力提前冲破定身术的谢远竹跑出来, 五年了他也不是毫无长进,她别想像在龙脊山里一样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出了仙宫一眼看到阵法成形的耀眼光芒,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了, 一心想把她抓出来, 警告她别总是自作主张, 母亲不在了,他总是要管着她的。
江白和陈望星面面相觑, 两人都是一副闯了大祸的模样,谢远竹看到,后知后觉有了猜测,脸色难看地问,“她人呢?”
山隼几步走过来揪住江白衣领,“怎么回事?她还没出来坤宫的线怎么也亮了!”
陈望星伸手想拦又不敢,焦急道, “你先冷静, 掐死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谢远竹朝御兽门方向看去, 浓浓黑气中无人走出来,她还说一个时辰内一定会出现在他面前, 果然就不该信她!
谢远竹越过拉扯的几人, 飞掠下仙宫疾速接近黑气,山隼看到一把推开江白,紧随其后飞下去。
一直没说话的钟离聿皱了皱眉, 看似不情愿速度却丝毫不慢地跟了上去。
谢远竹落地后看到负责坤宫阵位的少年正专注盯着黑气,他气愤至极,“她还没出来, 谁让你擅作主张的!”
山隼和钟离聿先后落地,听到那少年说, “五年前邪魔作乱仙盟,我哥哥被黑气操控神志不清,他本有机会活下来的,都已经逃离黑气了,是她毫不留情杀了哥哥,我如今做这些不过是以牙还牙,她就该死在里面一辈子出不来!”
谢远竹抽出断山剑狠狠抵住他脖颈,“她如果死了,我就把你丢进去一起陪葬!”
少年毫不在意,“我既然这样做了就没想过还能活。”
钟离聿眯了眯眼,“你哥哥是张显?”
“我以为没人记得他呢。”少年感到愤恨,“她杀了我哥哥凭什么还能逍遥自在,仙盟难道还要袒护罗刹阁的走狗吗!”
“你是不是搞错了,明明是你哥哥先杀了人,她才动的手,算下来你哥哥也不无辜。”钟离聿说。
少年被他的话激怒,愤声道,“我哥哥是被控制了,他神志不清!杀人也不是出自他本意!”
江白迟一步下来,被山隼一把扼住喉咙,他是刺客,下手狠辣,威逼道,“立即停止阵法,放她出来!”
江白为难,“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也说了那颗天元石十分珍贵稀有,只得了一颗,如果贸然摧毁阵法,灵石必会受损,一时也找不到可以替换的阵眼。”
“与我何干?我只要你现在放她出来,迟一刻都不行。”
谢远竹被他提醒,催促道,“对!赶紧停下阵法,布不了阵就加派人手驻扎,只要别让不知情的人误入就可以了。”
江白不好擅自做主,递个眼神给钟离聿希望他能阻止一下这两人,哪知他也不耐烦地催道,“看我做什么,毁阵啊,先把人放出来。”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到时候捅了娄子可不许让我一个人顶啊。”江白嘴里碎碎念,拍开山隼掐住脖子的手,拿出阵盘结印准备毁阵。
被谢远竹架住的少年气急败坏,不管不顾挣开钳制跑过去想要抢夺阵盘,断山剑刃锋利划开他脖侧皮肉,血线迸开,他仿佛感受不到一样,眼里透着疯狂。
山隼挡在江白身前,毫不留情一脚踹中他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眼睁睁看着江白拨动阵盘。
阵盘被毁前一刻,迅疾的银丝从黑雾中穿出,卷着阵盘脱离江白。
梵音迟一步从黑雾中迈出来,阵盘落在她手里,“差点白进去一趟。”
江白见了鬼一样,“你怎么出来了!”
梵音没理他,看向倒地不起的少年,“我一直觉得你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做刺客的仇家遍地最忌讳这个,所以我把这几年杀过的人都回忆个遍。”
少年见她完好无损出来,失望之下反而平静了,“所以你想起来了?”
“张显死在我手上,你要报仇无可厚非,可我最好的朋友也因他而死,我杀他从不后悔,你或许觉得他被邪魔操控神志不清之下行事应当得到谅解,可我接受不了孟圆那样死在我眼前。”
少年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愤恨指向黑雾。“真正杀死她的是邪魔!而你只敢杀我哥哥泄愤,我真瞧不起你!”
“如果你肯再隐忍些时日,或许可以看到我诛灭邪魔。”
“诛灭邪魔,就凭你?”少年半信半疑。
“不知道,尽己所能,至少我现在走出来了,没死在你的算计下。”
他后退两步,紧贴着黑雾,似下了什么决心,“那我和哥哥就等着那一天。”
少年身子后仰,闭上眼倒进黑雾。
梵音下意识抬手想要阻拦,却在触及他目光那一刻止住动作。
他在做出这些事时已经没打算活了,没能将她困死在黑雾里此刻竟也不觉得遗憾,总要有人去对付邪魔的,黑雾里的凶尸何尝不是千千万万个哥哥,他会代替哥哥与他们一起等待那天到来。
在场几个人一时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心思复杂,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庆幸他选择了自我了结。
谢远竹看她完好无损出来,放心的同时生起气来,转身一声不吭掠向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