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不行,阵法上场。
贺初山继续轻松的向上走着,眼前的常景开始不停变化,一会是冰天雪地的极寒地,一会是春暖花开的鸟鸣处,一会是酷暑炎炎的嬉水间,一会是金风玉露的丰收季,让人眼花缭乱。
里面出现的人也不样,时而出现一书生,手拿书本笑对诗;时而来一持剑的弟子向他亮剑,过了几招后,又神秘消失;时而一美女,颇似他年轻时非娶不可的梁云盈,正冲着他微笑,唤他六郎;最离奇的是,居然还出现他父母,白发苍苍,互相掺扶着,驻着拐杖骂他大逆不道,草菅人命
贺初山闭上眼睛,屏闭四官,只留触觉。
一阵刀光剑影枪林刀树过后,地下躺着十几位伤痕累累的人,残肢飞的到处都是,满地鲜血。
贺初山衣服也沾上些许血迹,他弹了弹,很是不满意。他对外表向来爱惜,不愿弄脏自己。
他抬眼望去,他已经到了鹏清宫门。此时宫门大开,一群人站在那,正凝神看着他。
武当各位长老、江湖各大高手、还有他誓死要杀掉那六人,甚至梁云盈也来了。她早已中风,不能独立行动,但贺初山是因为她才走火入魔,她觉得自己有愧,希望贺初山能看着两人一起长大的份上,少点杀孽。于是坐在轮椅上让女婿张东昂推她出来。
一出来,就见他如此狠毒,草菅人命,顿时脸色苍白,坐在那里不住的发抖。女婿张东昂站在她身旁,安抚的拍了拍她肩膀,试图让她放松。岳老头本欲跟过来,她怕会激起贺初山的愤怒,让他滚得远远。
虽然两人已经几十年没正式见过面,但是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贺初山打量着梁云盈,嘴角又勾出了那丝猫戏老鼠的笑容。
他柔声道:“阿盈,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颇有些当年深情款款架式。
梁云盈被这柔声吓的差点跳起来,她认识的贺初山从来不会这种漂亮话,只会像个闷葫芦似的不开口。
她可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贺初山也不是当年的小伙子。当年贺初山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毁婚约,他什么都答应;而她则狠心推开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么多年没见,她也没指望贺初山会原谅她,只求他能少杀几个人。
她定定神:“贺师父。”
“我在听,阿盈什么事?”贺初山态度异常温和,仿若还是当年那个初涉情海的小子。
明知对方现在是一匹罪孽深重的恶狼,梁云盈还是鼓足勇气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初山,都过了这么多年,咱们也都老了看着我们曾经一起的份上,你放过这些人吧,放过自己。”
“曾经一起?放过?哈”贺初山奇异的笑着,笑的面容狰狞:“我放过他们,他们会放过我吗?当年他们群起追杀我一人时,怎么不见你要他们放过我?”
他环视了一遍四周密密麻麻举着刀剑的人:“不过你提醒我了,咱们都老了,黄泉路上快轮到我们了。到时还得麻烦你陪我一起下去,黄泉路上做个伴。”
“胡说,”老岳头气的胡子都哆嗦着,也不知道他几时挤到前面,手里拿把刀,站在梁云盈旁边:“当年你若不去练邪门功夫,吸食他人内力。武林也不至于追杀你。”
“你不反思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硬把脏水泼到其他人身上,这就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咎由自取?”贺初山脸色变了:“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咎由自取。”
他话音未落,老岳头立刻觉得自己的手不受控制,被一股强有力的气流抬了起来,狠狠将手中的刀砍向身边夫人。
一刀
二刀
三刀
就这一瞬间,刀起刀落,陪伴了他几十年的夫人被他活活的砍成了三段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爹,您这是怎么了?”陪在一旁的女婿张东昂不敢相信自己眼神。老岳头慢慢拿起刀,冷冷的看着张东昂,舔了一口刀口滴的血。
“快跑,你岳父中邪了。”万林一看老岳头的眼神不对劲,心中发毛,赶忙唤张东昂快跑。
可惜迟了,老岳头一把大刀已经劈向自家女婿。张东昂只来得及一声惨叫,整个人被劈成两半。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
老岳头疯了,六亲不认,扛起刀在场里,上下飞舞。
只知道老岳头武器打的好,没想到身手还这么厉害。
这时从四周莫名其妙的冒出许多人,有些还是熟人,却面无表情,只管出手,见人就打。
整个现场乱成一遍,血流成河。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贺初山,则微笑着站在一旁,仿佛他过来是为看戏,顺便晒晒太阳。
目睹武当眼前的惨烈,万林恨其之深,将身边围攻之人放倒之后,冲上来要跟他拼老命。可惜他已不是当年的万林,贺初山也不是当年的贺初山。
贺初山轻蔑的望了一眼他,就这么轻飘飘的挥了一掌,万林顿时觉得胸中一疼,低头一看,胸口已出现了一个透空的洞。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像只断了翅的鸟,重重的摔倒在地,通灵宝剑脱手而出,不知道飞哪了。
唉,白可惜了这么好的宝剑。这是他临死前最后的想法。
这时唐门掌门唐啸天带领弟子赶到了。他们是从山脚冲上来的,一路走一路见各门派弟子东横西倒的尸体,处境极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