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终于听到久违的军号声
李剑生再一次回了礼，又想了想，便告之陈树湘、程翠林、蔡中三人：立即将所部仅余的4000人组织起来，迅速就着从敌人处缴获的枪弹进行补充，一刻钟后，随他的部队一道，赶往湘江边上救下红6师的红18团！陈树湘、程翠林、蔡中三人一齐敬礼，立即回去组织部队。李剑生手一挥，让李郅立即率警卫团先行往陈家背阵地而去，吴征率特务旅一团随后，李玉率特务二团作战略预备队。李剑生的记忆中，红18团眼下应该在陈家背阵地对敌，因此命令所部直接往那里去。至于这些桂军俘虏，则由特务二团和红34师各看押一部分，随主力部队前往陈家背阵地而去。推算了一下时间，李剑生知道，再过几个小时，便到了中午时分，这红18团，便可能被突然将预备队投入作战的桂军给打得全军覆没了！自己这些部队，必须以最快速度赶过去！经过休整和补充后的红34师很快整齐地排到了李剑生眼前，眼下的陈树湘和程翠林两个师首长，那也是武装到了牙齿。两个人这会儿一人背一杆最新缴获的汤姆逊冲锋枪。事实上，中央红军开始长征时，蒋介石已经预见到红军突围路线，布下四道封锁线。为了弥补兵力不足，也为了借此削弱地方军阀的实力，蒋介石要求湘军、桂军、粤军配合中央军进行合围。桂军实力派人物白崇禧趁势向蒋介石提出两个要求：一是桂军兵力少，要求参与围剿中央苏区的44师归建；二是要求中央给桂军换装。为了调动桂军，蒋介石两条要求全部答应。所以，现在的桂军清一色新七九步枪、以及步枪子弹能够通用的捷克式机枪，班排长一律配备冲锋枪，也就是红军战士经常说的花机关。李剑生所部刚才配合红34师内外夹攻，全歼桂军44师，便完全缴获了桂军装备，眼下自然能够换装了。李剑生看了一眼荷枪实弹的两个，又瞧瞧他们后面气昂昂的一长溜人马，微笑起来，大手一挥，全军行动。就在李剑生所部大踏步往全州方向运动时，全州附近古岭头的一块小高地上，红18团正在苦苦支撑。红18团是今天早上从新圩阻击阵地撤退的。新圩阻击战让1500人的红18团伤亡惨重，撤退时还剩800多人，将近一半战士将鲜血洒在了新圩观音山楠木村主阵地和陈家背阵地。退到全州附近古岭头时，尾追而来的桂军24师两个团咬上了他们。桂军是有“钢军”称号的桂七军24师两个主力团，虽然在新圩阻击战中被红5师和18团沉重打击过，伤亡惨重，但装备好，士兵休息和吃饭没问题，所以体力好。相反，红十八团的指战员先是在水车与敌激战，四天四夜没有合眼，赶到新圩阻击阵地后，几乎没有休整就投入战斗。撤到古岭头时，战士们疲劳过度，饥俄、寒冷、缺少弹药，加上天上有飞机不停轰炸，地上四面围上来的桂军不停的进攻，虽然是红三军团的主力团队，但在这种飞机加大炮轮番进攻的高强度打击下，也到了油尽灯灭的地步了。现在的十八团已经只剩500多人了，几乎人人带伤，子弹和手榴弹都已用完，许多刺刀也都弯了，各营、连主要领导都已经牺牲。身负重伤的团长曾春鉴已经昏迷，只余下同样负伤的政委吴子雄带着战士们蜷伏在阵地上，等着最后那个为苏维埃新中国流尽最后一滴血时刻的到来。李郅率领警卫团跑步前进赶到古岭头的时候，桂军正在进行第二次冲锋后的休整，并准备发起最后冲锋，彻底消灭坚守阵地的红十八团。李郅所部首先是赶到陈家背阵地的，只看到满地的尸体。也不知红18团到底还存不存在，不过听到附近的枪声，猜测红18团阵地已经转移，跟随李剑生久了的他，想也不想，一方面让覃晓玉用电台和总指挥联系，一方面率部继续跟进。
这紧紧咬往红18团的，是桂军24师王赞斌下辖的两个团，由他的副师长吴辉映率领。这会儿，这两个团虽然没有被打残，不过也到了伤骨动筋的地步。两个团也就余下2300多人。吴辉映是桂军24师带队指挥追击的副师长，看自己所部休整好了，站起来大声吆喝道：“弟兄们，对面的红匪没有实力了，咱们就这一轮，冲过去，彻底、完全地灭了他们！”桂军士兵们一阵喝彩。吴辉映大手一挥，所余桂军士兵全部散开，按战术动作向红18团的阵地上冲过去。红军阵地上的政委吴子雄苦笑一回。刚才，他已经让战士们清点了一回，阵地上500多人，仅余下300多颗子弹和16颗手榴弹，看来，这一回，自己这支部队，算是完了。但尽管如此，他仍是将自己手枪里的两粒子弹顶了上去，又将一把已经缺了口的刀拿到手中。他已将打算好了，这两粒子弹，毙敌两个，刀呢，再杀两个，然后与敌人同归于尽！看战士们都准备好了，想了一想，吴子雄又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等敌人走近了，再开枪！那桂军冲了一气，没听到枪响，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猜测红匪没有子弹了，当下都放下了心来，步伐加快了不少。眼看离红18团的阵地越来越近，吴子雄的心越发往下沉，就要开枪准备射击。就在这时，在这伙桂军士兵的背后，突然响起了突突的机枪声！伴随着机枪声的，是那久违的军号声！不是别个，却正是首先赶到的李郅警卫团，以及随后汇合的吴征特务一团！两个人两支部队，几乎是同步到达。李郅所部先行，走了点冤枉路，所以与吴征部一同赶到。两个老伙计一到位，看红18团危险，部队也不休息，立即投入战斗！只一下，毫无防备的桂军两个团当即倒下一片。吴辉映也被李郅一枪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