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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111节

 

昭昧笑:“他曾经说,他最喜欢我。他还?说,他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可他全?都留给了李璋。他留给我的是什么?是几句宠爱,是以死成全??是自以为是地为我好?”

她只是发泄,不需要任何回答,可李素节依然一次一次、认真地回答她:“那只是宠爱。宠爱并不是爱。”

“是了,宠爱。”昭昧勾了下?嘴角:“他是够宠爱我了。”

李素节见她情绪渐渐稳定?,抓住她的手,正对?她的目光,轻声说:“那样的人,没必要放在心上,你的心,该放在更远、更宽广的地方。”

昭昧看着?她,片刻,回握她的手,用力说:“是。”

她露出坚硬的笑:“从他要杀我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死了。”

李素节松了口气。

那段过往本?该是最深的隐患,从前昭昧死死将它?压在心底,而?现在,她终于强大到能够恢复记忆。

李素节想,这或许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吧。

她也就欣慰地笑了。

记忆恢复还?是带来了一些影响,昭昧越发不待见颍州来使,已经不耐烦她们继续停留,按计划要尽地主之?谊,现在只想打发她们滚蛋。

但她见了两个舅舅,还?没有见宋含熹。

李素节很?快安排妥当,昭昧便与宋含熹相见。

还?没有走到大厅,她先在使者当中见到了熟悉的人,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那是个二十余岁的男子,一身?戎装,却与寻常士兵两样——他断了一条左臂。

这左臂的确惹眼?,但昭昧率先见到的,是他的脸。

他也见到二人,笑着?招呼:“公主,好久不见。”

梅五。

几乎丢进记忆的故纸堆里的人。

使者们到达的时候,李素节已经见到了他,也打听了情况。

当初遭遇追杀,梅五带领侍卫牵制敌人,后?来再没有赶上,她们以为梅五死了,实则因为敌人追得紧,他不敢去见她们,和剩下?几个兄弟躲了几日?,终于摆脱了敌人,却也失去了她们的下?落。而?他那条手臂就是那时候伤的,因为来不及医治,伤势恶化,只能截掉。

这些李素节已和昭昧说过,可昭昧见了他,仍惊讶道:“你竟没死。”

这话怎么听都像在挑衅。梅五尴尬,正要将经历重?述一番,昭昧又突出后?半句话:“怎么却出现在这里?”

话中敌意分明。梅五只能当做不知,又要回复。

昭昧再度截断,轻笑一声:“是了,你本?就是贺涛的人。”

梅五几次说不出话,索性不再言语。

昭昧便道:“看来,此番是你的将军派你来与我们追忆过往。”

她们曾一同历经生死,颍州派他前来,也是如此考量,但那些回忆却在昭昧的讥诮声中烟消云散。

昭昧道:“贺涛自己不来,大约是攻打汝州,脱不了身?吧。总不会是觉得无颜见我。”

梅五嗫嚅着?,到底忍不住开口:“将军与某昔日?实在多有得罪,但如今太子在颍,有崔相辅佐,又有诸多忠臣义士投奔,公主您也不需在邢州寄人篱下?,不如前往颍州,与太子团聚。”

“寄人篱下?。”昭昧念叨着?这几个字,笑了:“你说的是。我何必寄人篱下?。”

梅五直觉不对?,又摸不清头脑。

昭昧已没兴致与他搭话,推门而?入,见到了宋含熹。

她和宋含熹也没什么好说的,在她面前大马金刀地坐下?,道:“我不走。”

宋含熹并不意外。

昭昧亲自来见宋含熹,自然不是为这一句话。

她靠上椅背,睨着?宋含熹,说:“也劳烦你,带着?你的使者滚回李璋那里,告诉他——好歹姊弟一场,若是相见,有朝一日?,便请他来,跪在我的脚下?。”

宋含熹波澜不惊地听完她的话。

昭昧撂下?这话,便起身?离开,到门口时向李素节道:“送客。”

宋含熹等人被昭昧毫不客气地“请”走了,没有什么践行宴,昭昧甚至没有出面,只有李素节送她们走出城门。

宋含熹停下?脚步,回头看李素节,目光微深,道:“公主实在不该与崔相作对?。”

李素节道:“何止崔相,便是与天下?人作对?又如何?”

宋含熹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你们拒绝得这样狠,再见,恐怕便是兵戈相见了。”

李素节道:“我们何惧兵戈?”

宋含熹没有再劝,又觉得不必说再见,便这样坐上了马车。

李素节说时决然,可当老师的马车渐渐走远,她心底再度涌起怅然。

她人生的前面二十年,除了生她养她的母亲,再有碑石峨然的殿下?,便只有亦师亦母的宋含熹。她们一同改变了她,或说,培育了她。

而?现在,她也长大了,只能看着?老师渐行渐远。

她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向马车奔跑,大喊:“老师!”

车子停下?了,但宋含熹没有出面。

李素节停在几步远处,胸口起伏,说:“您曾经想要带我离开,可我留下?了。您说留下?没有用,可我却觉得,留下?来是有用的。”

“纵使没有用,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是的,总有一些事情,比其她的所有都更重?要。”

车帘微动,似有人撩起,却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意,良久,终究放下?。

李素节道:“您说,这世上的人常常身?不由己,一辈子都只能在围墙里挣扎。可现在,我想砸碎那围墙了。”

“不。应该说,”她道:“现在,我要砸碎那围墙了。”

车帘再没有动,车里的人依然在车里,没有看她一眼?。

可李素节还?是固执地向车里的人弯腰,直起身?来,说:“老师,一路走好。”

“公主拒绝了太子。”李太常说。

一言激起千重浪。在座诸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么说, 她?还要留在邢州?”

“那岂不是那些混账事?儿,还要继续下去?”

“我?听?……听?有的人说,她?已经在倡肆招了两批伎子, 再这么下去,倡肆迟早倒闭!”

有人提醒:“话不能这么说,就算倡肆不倒闭, 别的事?情也够出格的了。”

说话的人也反应过来:“是,倒不是倡肆的问题, 主要是公主做的这些事?情……哎。”

争论结束,大家都?看向李太常,义正辞严道:“李太常,公主身?为大周正统,竟与太子不睦,这若传出去, 岂不是令天?下义士寒心, 令逆贼看了笑话?”

李太常沉沉点头:“不错。事?已至此……”

必须要解决了。

招兵的事?情仍在推进, 不止伎子招了两?批,邢州城里的乞丐们也几?乎都?被编入了军营,只是期间不免出些令人齿冷的事?情,诸如?有人看中募兵告示中贴出的待遇,自觉家贫,可以?以?此取得补贴, 便将女儿送来, 请她?从军补贴家用。

昭昧自然照收不误。只是这女儿进了军营能不能出去,出去后还是不是她?们的女儿,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日,昭昧听?过河图关于招兵情况的汇报, 感到颇有成?就,便去找李素节,打?算分享这份喜悦。

到的时候,恰逢李素节自外而来,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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