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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驾到——”
子玄刚刚醒来就听见宫外传来通禀声,连忙起身迎驾,可能是起得太猛了小腹一阵抽痛。正当此时,殿门大开,一干宫人分站两厢,皇后娘娘玉驾已至学勤殿内,子玄只得强忍腹痛疾步上前,拜倒身形行觐见大礼:“小的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一语不发,默默站立在两步开外的地方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貌胜潘安的男子,只见他今日与上次所见略有不同。白皙精致的脸上泛着红光,想来是陛下雨露恩泽所致;颀长的身子包里着宽大白袍宛若仙子,也难怪陛下痴迷于他;眉宇间散发的淡定从容之气,哪是后宫那一干庸脂俗粉堪比?娘娘边想边围着他转圈细细端详。
还没有得到娘娘凤旨,子玄自是不敢起身,只得直直的跪在冰冷的地上。源自小腹的痛楚似有加剧之势,他悄悄地用藏在宽袖中手按下想止住这潺潺不去的疼痛,却是无用之举,遂挺腰吸气以抗之。
皇后娘娘程汐滟自幼习岐黄之术,见他冷汗虚浮、腰背僵直似有不妥之处,便道:“平身!”双手借搀扶之势搭于子玄脉门之上。子玄大惊起身便退。
程汐滟大惊更甚于他,上下打量子玄确是男儿之身,怎会……
皇后娘娘屏退随从,轻移莲步至书架前,问道:“追随陛下多久了?”
“小的有幸,在陛下身边已近三月。”
娘娘作势欲取书架最上方的套装书册,子玄忙道:“让小的伺候娘娘。”于是伸手欠身取下厚厚一摞套扎书籍,哪知娘娘突然探手袭向他的腹间。子玄心慌一抖,手上数套书册悉数砸在他的腹上,潺潺隐痛顿成累累剧痛,遂双手捧腹忍痛。皇后娘娘并未罢休,一双玉手探腹之势不止,子玄只能忍痛向后闪避,他身后正是陛下每日读书时所坐黄花梨椅子,腰部硬生生往椅背上撞个正着。这一撞之下腹痛更剧,直痛得弯腰蜷身,双手紧扣腹部,力大至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皇后娘娘程汐滟见此情景便想起了自己当年怀骞儿时受的苦,恻隐之心顿生,上前扶子玄坐到椅子上,又见他双手紧紧压腹,深恐伤了腹中胎儿,连忙掰开他的手。子玄腹痛难耐已顾不得许多了,一双手死死攥住娘娘的手,身体颤抖、牙关紧咬、强忍住腹内一阵阵的痉挛坠痛。
须臾似腹痛见轻,子玄松开娘娘的手弱声道:“小的该死。”话音未落,新痛又至。子玄只得双手紧扣椅子扶手,屏住气息,腰腹向前挺起,头则拼命向后仰。显然已经疼痛难耐了,偏就是牙关紧咬不肯哼出半声。
皇后娘娘心疼他早已疼得满头大汗,却一直强自忍耐,又怕他如此过度挺腹会有滑胎之险,也就顾不得许多了,亲自上前把他的身子牢牢按在椅中,柔声劝道:“万万不可如此,小心动了胎气。”可能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子玄的身子不再乱动。娘娘见他安静下来就用手轻轻的帮他揉腹,渐渐的他的身子放松下来,呼吸也见平复,想来腹痛已止。
娘娘问:“你可好些?扶你到榻上歇息如何?”
“小的不敢劳动娘娘。”子玄挣扎着就要自己起身,怎奈腰膝酸软、脚下虚浮,皇后娘娘马上搂紧他的腰身、扶住他的身子助他往榻边走去,心中暗想:“如此男子之躯竟这般纤细紧致!”
“你可知自己已有身孕?”将子玄安置在榻上,皇后娘娘坐在榻边问道。
“小的实实不敢确定。”子玄面色绯红,羞愧地说道。
“陛下可知此事?”
“不实之事未敢禀告陛下。”
“你是男子之体因何能够受孕?”
“小的羞愧!小的身体亏恙,以男子之身隐女子之体。”
“你可有葵水?”
子玄闻听此言,面色涨红,讷讷而不能成言。
皇后娘娘程汐滟见此遂道:“我自幼习得岐黄之术,略通医理。以你男子之体承孕恐不便昭太医前来诊治。你且全当我是太医吧!尽管如实言讲,不必羞涩。”
“小的在一年前天葵才至,每遇葵水必腹痛难当,是以小的非常憎恶这女子之体,哪知竟因此承陛下怜爱以至受孕。”
“想来你心里也是很苦的。只是以你男子之身又当如何顺利产下麟儿呢?”
子玄默默不语,皇后娘娘一语道破他始终不愿面对自己已怀了身孕的心结所在。
“你可愿为陛下产下麟儿?如果你不愿,我可以助你堕胎;如果你愿意,你我还要从长计议以策万全。”
子玄听得皇后娘娘此言,立刻高呼:“恳请娘娘保全小的腹中胎儿。”挣扎着起身欲行大礼拜谢。娘娘止住他起身之势,着他躺好稳住胎气。
“此事你还需慎重思量,如若堕去胎儿你只需受刚才之痛即可。如若怀胎十月产下麟儿恐怕还要受更多的苦,你可知晓?”
“能为陛下产下麟儿,小的甘之如饴。”
“有你此言,我必定全力助你!你可信我?”
“小的全仗娘娘成全。”
皇后娘娘程汐滟与子玄秘密商议出对策遂召来心腹将他悄悄送出宫去。
入夜“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迎驾之声传进蕾阳宫,皇后娘娘程汐滟连忙起身迎驾,只见皇帝两袖生风疾步踏进内室,质问道:“今日你去过学勤殿了?”
“正是。”
“子玄定是你带走的!朕的人你也敢动?快说!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皇后娘娘程汐滟并无惧色,仰首直视皇帝,问道:“臣妾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子玄有孕你可知晓?”
皇帝听得此言立刻呆住,皇后娘娘逼问道:“子玄怀有身孕你还着他日日承欢,他的身子可受得?今日若不是臣妾过学勤殿照料只怕他腹中的胎儿早已不保。陛下怎敢质问于我?”
“汐滟,是朕错怪于你。子玄现在可好?”
“陛下莫急,不日臣妾定将子玄接于蕾阳宫中亲自照料保他平安产下麟儿。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恩准。”
“但讲无妨。”
“陛下,子玄以男儿之身产下麟儿必将召来非议,臣妾想将他隐于蕾阳宫中安胎产子,对外间均言是臣妾怀胎产子。陛下以为如何?”
“还是汐滟思量周全,全仰仗于你吧!”言罢皇帝搂住汐滟、走向榻前、放下帐帘、一室春光。
翌日,皇后娘娘就把改扮为高丽公主的子玄接进了蕾阳宫中,安置在正殿西厢之内以便秘密的助他保胎生产,还放出了自己已怀有身孕的消息,只待子玄产下麟儿便认作自己的孩儿以遮人耳目。
蕾阳宫外禁卫森严更显尊崇。
皇后娘娘程汐滟撑腰捧腹孕态十足的由贴身侍女花青扶下凤辇往殿内走去,款步穿过前殿就见另一贴身侍女石兰急急迎上:“拜见娘娘,陛下已在殿内多时。”皇后娘娘若有所思,示意侍女殿外守候,独自一人走进正殿。瞥一眼房门虚掩的子玄的房间转身进了东厢,见室内空无一人程汐滟心澄如冰,踱步之窗前软榻落座。
不多时,皇帝推门而入:“汐滟,朕已等候你多时了。”
皇后娘娘连忙起身下拜:“臣妾不知陛下前来,让陛下久等。臣妾惶恐!”
“汐滟何错之有?是朕突然造访。”皇帝扶起汐滟走至书案前落座,书案上摆着数本奏摺,“你看此事如何?”
且说蕾阳宫正殿西厢之内,软榻上子玄衣带松散、面带薄汗、锦被轻拢,一榻凌乱之状可以想见陛下是何等神勇。
突然子玄眉头皱起、气息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