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了学校。她急急忙收拾她的书包,转头向身边数名同学打了个眼色,便快手快脚跑到学校门外。那儿正有一架小货van在等待。货van的车门开启,少女圣母便愉快地跳了上去。魔鬼看到,那又是另一名其貌不扬,气质粗鄙的男子,年轻,瘦削,但不学无术、低下层、轻佻。他不能相信,少女圣母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他。魔鬼的眼睛,再次红起来。红色,是脚怒,愤恨和哀伤。那红色,如漩涡缠绕,狠狠在魔鬼的眼眶内打转又打转。可恨的是,他继而再看到更悲凄的景象,那低下的男人,把少女圣母载到山顶上的一条小路旁,然后两人在笑声之中钻到货van内空置而又阔大的范围,接着就是相拥热吻。怎能视而不见?魔鬼在两秒之内现身。他对他们说:“你们以为我不会看得见?”男人吓得魂飞魄散,他抽着裤头向后退。他间缩的样子更惹魔鬼嬲怒。魔鬼踏前,以红色的眼睛瞪向他,还未来得及说话,男人便吓到浑身抖震,双手举向上,不停的摇头:“我我不认识她的!”少女圣母听见,是莫大的反应。“怎可能!我们是相爱的恋人!”男人马上反驳:“只是上第三次床,怎可能相爱!”少女圣母的眼睛,顷刻涌出泪光。她开始说些这样的话来:“你怎可以这样对待我你说过你爱我的呀你不爱我又怎会与我上床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也说爱我的你不爱我,也可以让我爱你的嘛,何必说得这么狠心!”魔鬼看着少女圣母的眼泪涟涟,他明白,她对这个男人,真有爱意。男人开始皱眉了,少女圣母的话他不想再听,他只想逃。他—要走,少女圣母便拉道他的脚,凄厉地哭诉:“求你,不要走!”男人再向前跨一步,少女圣母却还是拉着他的脚不放,魔鬼在狭小的空间内开始感觉啧啧称奇,少女圣母是那么死缠烂打,但被她缠住的男人,却有那从心底厌恶出来的神色。也仿佛,七分的似曾相识。男人把门拉开,少女平母还是拉着他的脚。“不要走!”男人忍不住谩骂一句:“黏线!”然后使劲地推开少女圣母。他摆脱她的意欲强大得,甚至叫他忘记了魔鬼的存在。惊惶已被烦厌所取代。他步出货van,马上就向前跑,避得远远,留下少女圣母在嚎哭,兼且衣冠不整。魔鬼忽然想起,那最初最初的一幕,少女圣母恋上金毛少年的日子。怎么,一切都无变。不得不大惑不解起来。少女圣母的行径,似乎已超越了常理。她爱上的人都不爱她,只视她为短暂的性伴侣。如果,只是偶然一次,还可以叫做过人不淑,但三番四次,接二连三地,她还是犯上同一个错误,自取其辱,与人无犹的错误。魔鬼想到此处,便什么怒意也消失,他扶着少女圣母返家。他怪责不了她,只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回家以后,少女圣母依然情绪激动,看着她,魔鬼很心痛很心痛。她躺在床上,一边哭一边瞪着魔鬼说:“别以为亚强不爱我,我便会爱你!我就是,爱得你太少!”
魔鬼的心,像是给她伸手内进掏空了一样。上一次,不是已经给了她一颗心了吗?为什么她拿走了他的心却仍然如此对待他?以为感动了她,却原来没有。好沮丧好沮丧。多么想知道原因。爱得他很少却依然躺在他供给的床上的少女,口中南南有词:“我爱你,只爱得很少很痛苦。”魔鬼的鼻头发酸。他伸手悬空于她的脸上平扫,这样子,她顷刻便陷人昏睡之中。魔鬼开始怀疑,少女圣母有病。自那天之后,他没责骂她,没过问她,完全自由放纵她。她也一副既然你也拆穿了,我也无谓再瞒你的模样,就那样随时随意,吃饱便睡,睡醒便往外找男朋友。去dis,酒吧,甚至社区中心,少女圣母寻找她的猎物。只要有男人对她表露了点儿兴趣,她便会锁死这个男人为目标。她决定,要倾尽所有去爱这个人。也通常,男人,只是占她的便宜,用完便走。少女圣母随后,便会陷入短暂但极疯狂的失恋中,她会死咬住男人不放,直至男人当她疯妇般明瑞为止。但当她又找卜新目标后,她的失恋期便又女刻终止。魔鬼看首,为她感受到痛苦。虽然,严格来说,少女圣母未必真的觉得那么苦,当她哭着叫着埋怨着时,反而令人怀疑,她是在亨受。魔鬼一白不敢猜想太多,他宁可为她把这些事情演绎为痛苦。直至,他,身为宇宙内其中一名最显赫的领袖也忍受不了之际,他才爆发开来。那一夜,少女圣母如常地失恋。她亦如常地扯着对方不放开。她在呼大怆地:“如果你不离开我,我什么也会愿意为你做!”男人也就弹来一句:“做鸡也可以吗?防兰街那些呀!”少女圣母在一秒内答应。“我做!”而且更是踊跃非常。男人禁不住怔了怔。他看着少女圣母那求之不得的神情,虽然是不叨所以,但也不十分抗拒。她那么美丽,中意一定好。“好吧,既然你肯做,我们现在就去。”魔鬼把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忍耐,已到达顶峰了。不由分说,他马上现身,站到少女圣母与男人的中间,他叱喝道:“你,跟我回去!”想不到,一直以来一脸凶狠的男人,却被魔鬼突然现身这一幕吓得颓然倒下来,啪的一大声,他晕倒了,兼且尿湿了裤子。“你究竟为什么要自甘作贱?”魔鬼忍痛问站在一旁的少女圣母。“我这叫寻找爱情!”少女圣母反驳。“他们都不爱你。”魔鬼说出事实。“但我爱他们!”“为什么你这样盲目?你这样子去爱,他们不独不会感激你、回报你,只会取笑你。”“你真是庸俗。”少女圣母发脾气了。“爱情,是不讲求回报的!”魔鬼于是说:“那么,不如走来爱我,既然,你爱谁也可以。”少女圣母想了想,然后皱起眉来。“这个问题嘛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知,我只能爱得你很少,甚至,不爱。”魔鬼颓然垂下眼来,他已不想去问些“为什么”、“不可能”这种问题,事到如今,他只能沮丧地垂下头去。这样的垂头,来自他深深的哀恸,这悲伤的气场,触动了方圆一百公里的树木、花卉,它们感应了魔鬼的伤感、失落,在同一秒间,慢慢的,重重的,垂下它们的叶和枝干,哀悼魔鬼的苦痛。连树木也能感受到这悲情,偏就是,有血有肉的少女,了点儿也领受不到。少女圣母叹了一口细细的气,她是这么说:“我不能够去爱你,我也觉得痛苦。可能是因为你太爱我吧,你太爱我,便封锁了我去爱你的力量。我爱你,爱得太少,所以我要向其他男人埋手,让他们去填补我需要去爱的渴求。”这是少女圣母说得最明白清楚的一次。魔鬼听着,听得流下了泪,那下垂的头更下垂。说得再明白再清楚,还不过是这个意思:你令我爱不了。“不过,当初,我的确很爱你。”少女圣母又说“但后来,我发觉我要去爱的对象,不可以只得你一个。”在流着眼泪的当儿,魔鬼忽地记起了一些形容词,譬如水性杨花、y娃、大食,但他没有说出来。她是圣母,无理由会如此的。始终,他不能把她的纯美外表与她的荒唐行径合二为一。“我大概永远没法停留在一个男人身边,我要有不断更新的恋爱。”少女圣母说:“能够去爱世人,便是幸福。”说着的时候,她有那憧憬得会发光的脸。就是这张脸,这种表情,了不起的,光芒万丈的,令魔鬼当初一见倾心。她是他二千年前已甚为敬爱、崇拜的女人,她在他心中,一直是白壁无瑕,圣洁万象。二千年前,她骑在驴子之上,也曾经说过这一句:“能够去爱世人,便是幸福。”二千年后,这句说话,居然变成一种他完全接受不到的演绎。魔鬼正式与少女圣母分手。少女圣母因为只把魔鬼爱得很少,所以对分手无异议。十六岁的少女,对自己不太爱的人一向有种无所谓的狠毒,与魔鬼分开,她没说半句祝福话,也没有道谢,兼且似乎非常赶时间。“对不起,你没有话要说的话,我们就此告终好了。”少女圣母忙着拿出她的粉红色唇膏来添妆。“你忙着去哪里?”魔鬼仍然甚为关心她。“我?”她望了魔鬼一眼。“去约会嘛。”“又有新男友了?”“嗯!”少女圣母的神情是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