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5章
&esp;&esp;年纪小小的，看起来……
&esp;&esp;像是个孤儿似的。
&esp;&esp;土地老头摸了摸胡须，“他啊……”
&esp;&esp;“他的来历，还挺特殊的。”
&esp;&esp;“哦？”容貌艳丽的狐妖掀起眼，看他。
&esp;&esp;“怎么说？”
&esp;&esp;土地老头看向了远处的树林子，沉吟了片刻，像是陷入了回忆里。
&esp;&esp;深深思索。
&esp;&esp;“他……”
&esp;&esp;“他是被遗弃在这里的。”
&esp;&esp;“被襁褓包着，丢在这里，然后被这户人家捡到。”
&esp;&esp;“据说……反正这里的人都这么说，在他随身的布里，绣着一个宸字。”
&esp;&esp;“所以，这里的人都叫他阿宸，没有大名。”
&esp;&esp;“那他养父母呢？”
&esp;&esp;“死了。”土地老头摇头，拐杖指了指山上。
&esp;&esp;“被山上的毒蛇咬，大夫救不过来，没多久就死了。”
&esp;&esp;“当时还是他把尸体埋的，一句话不说，别人给他东西也不要。”
&esp;&esp;“后来，他养父母死后，他就自己上山捡干树枝，背去卖给小镇里边的人，自力更生，天天就只吃一顿。”
&esp;&esp;土地老头掌管这一方水土，基本都知道点。
&esp;&esp;有时他看着可怜，想帮帮他。
&esp;&esp;结果他还是老样子，不接受。
&esp;&esp;就这么一个人天天上山捡树枝。背得满满一箩筐下来。
&esp;&esp;小小的身子背那么重的箩筐，他一个神仙看着都累，更何况是他一个没有法力的普通小孩儿？
&esp;&esp;闷不吭声的，上山下山。
&esp;&esp;从来没有要过别人的施舍。
&esp;&esp;脾气怪，性格也孤僻。
&esp;&esp;也不知是像了谁。
&esp;&esp;土地老头长长叹了口气，抚胡须。
&esp;&esp;“其实……他也怪可怜的。”
&esp;&esp;“出生就被遗弃，没有亲父母，养父母也死得早。”
&esp;&esp;“这镇上的小孩儿们看他一个人，就经常跑来欺负他，把他家弄得很乱。”
&esp;&esp;“你看这门，本来是挺好的，后来那帮小孩儿来了——就把门给弄成这样了。”
&esp;&esp;又破又烂，一推就能倒。
&esp;&esp;全是那帮小孩搞的鬼，成日踹这门。
&esp;&esp;土地老头惋叹说：“他也不容易，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esp;&esp;“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六皇子派人打了他。”
&esp;&esp;“可即便是这样，你也实在是太冲动了，这件事捅上去，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esp;&esp;劫（24）
&esp;&esp;“你把他的一条腿斩断，那到时候他就有可能报复——”
&esp;&esp;“那又如何？”
&esp;&esp;她微微眯着眼睛，看前方。
&esp;&esp;漂亮的脸蛋是冷白色的，冰冷如雪。
&esp;&esp;她沉着声，唇色艳丽，指尖是寒凉的温度。
&esp;&esp;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风吹的。
&esp;&esp;她淡淡说：“我不管他是谁，动了我的人，杀了他都不为过。”
&esp;&esp;他那样对她的人，断他一条腿，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esp;&esp;天大的便宜。
&esp;&esp;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轻描淡写地，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esp;&esp;就这么将杀人的事情说得像是吃饭一样轻松。
&esp;&esp;阴戾，残暴。
&esp;&esp;心里没有一丝人性该有的温度。
&esp;&esp;仿佛，这才是她原有的面孔。
&esp;&esp;对人，没有该有的怜悯之心。
&esp;&esp;也没有该有的理智和原则。
&esp;&esp;土地老头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esp;&esp;眼神中，似乎浮现出了怅然和失望。
&esp;&esp;对她无尽的失望。
&esp;&esp;他摇摇头，说：“你这样，是永远修不成仙的。”
&esp;&esp;“报复，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
&esp;&esp;“断了他一条腿，只会让你——”
&esp;&esp;“那不然呢？”
&esp;&esp;她冷笑，讥讽地勾唇。
&esp;&esp;眼波流转，看向了他，眸色冰冷漠然。
&esp;&esp;“难不成像你们一样？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却还是因为顾忌他的身份，不敢上前阻挠？”
&esp;&esp;“老头，莫要说我了，就说说你们。”
&esp;&esp;“你，和那个看起来很善良的女神仙，如果神仙都像是你们一样，都这么自私包庇，虚伪假善的，因为他高贵的身份，就这么睁着两眼装瞎……那我当不当神仙，又有何妨？”
&esp;&esp;“你——”
&esp;&esp;土地老头被她的伶牙俐齿给噎住。
&esp;&esp;“我们没有！”
&esp;&esp;他下意识地辩解。
&esp;&esp;“那只是劫的一部分，我们只能充当旁观者，不能插手——”
&esp;&esp;“哦？那为什么不说我杀他也是劫的一部分？”
&esp;&esp;狐妖字字玑珠，反讽。
&esp;&esp;“不是说要充当旁观者吗？他打人的时候你们不管，他被打的时候怎么就又忽然跳出来嚷嚷，不许伤害他了？”
&esp;&esp;“难不成你们神仙……都是这么欺善怕恶，踩低捧高？”
&esp;&esp;“我——”
&esp;&esp;土地老头简直就像是被踩了老鼠尾巴一样，跳了起来，气结。
&esp;&esp;“死……死丫头，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esp;&esp;“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
&esp;&esp;“知道又如何？”
&esp;&esp;她站了起来，拂袖冷眼。
&esp;&esp;“我不管他回去了之后怎么样，总之他敢让我的人不好过，我就让他十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