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生气
三道岛最主要的一处办公集群,位于骆驼山大驼峰山脚迎宾街,一百多年间曾扩建过十几次,仿丰国江南园林风格,装载着粉衣楼的民、商、法、育、工、农、外、器八层楼。不到一百米开外,就是前任楼主楚定天父子曾经的居所,当初前前任楼主慷慨转让。
陆上局势愈发复杂,三道岛人心思动,据民楼统计门预测,未来三年双修主岛申请人数将增加一半以上,养老育儿的归岛扩充更快,办公场所绝对不够用,最经济做法是买下楚家老屋进行原地拆建。
这个事儿,由哪个倒霉的部门来向失联三年、刚搞死爹、不怎么露面、摸不清脾性的新任楼主楚狂真传达,八楼之间很是踢了一番皮球。
正好楚楼主新增双修对象的小道消息飞遍全岛,主治医生慕容芳华的小诊所离得不远,同在迎宾街,归商楼管辖。因此芳姐叫沈九复诊是顺带的,主要替地头蛇传个话,表达一下买房的虔诚愿景和高价。
沈鲸跑了一趟,只知道了原主之前病因大概有海路跋涉的水土不服、风寒、对岛内风俗的心理畏惧等,收获芳姐硬塞给他的人体结构图两张、润滑剂一大瓶。
大驼峰小驼峰之间山谷溪流两边,是主岛最繁华的商业街,沿山势而上矗立的各色店铺琳琅满目,花花绿绿招牌高高低低迎风招展,没点身手跳跃进前门的话,就只能学猴子拉着藤蔓和绳梯攀登。
出了诊所,算算还有点儿空余时间。眼睛大体一扫,记下待逛店铺的位置,以后有空一观,沈鲸还是来到了距离诊所几百米外的楚家老屋。门并没有锁,外表干净古朴,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木质四进院落。
这就是楚狂真长大的地方,也是生生受罪之处。
从小被故意隔绝驯养,初长成时被父亲强奸虐待,长大在外漂泊情路坎坷,回来杀父又不得不双修活命,岛上有人意图不轨,自己某种程度也在利用他……
假如主角是自己,楚狂真的设定是温柔攻、温柔受,诱使自己在海棠世界顺利沦陷,为什么非得是他被百般淋雨,来学会给他撑伞。
假如楚狂真跟他的设定是hurt/fort,岂不是说他受这么多伤害,就为了让他来治愈出爱。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还是说,正如无论哪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都得当面失去父母,注定成为蝙蝠侠。楚狂真才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注定成就无上武道,自己只是他攻受之一,位于故事h得有新花样,竟然扯这么大旗,还逻辑自洽了。
他不由得嘴角抽搐:“得时时换性爱方式、姿势……真气增加效率才会高。”
怪不得原住民们性交得如此勤快,三月兔似的,且卷体位卷姿势卷地点,每次看到的公共场合玩家玩法都不太一样,都卷出宗教仪式感和集体荣誉感来了。
“你信这个?”楚狂真拉着他右手,轻轻吻了一下掌心,不知道在笑什么道,“岛外人,就没一个真的全信。”
沈鲸索性站起来,硬是挤到另一把折叠椅剩余一点空档,屁股搭着椅子边缘坐到楚狂真双腿间,靠后贴到他胸膛,慵懒如栖息于伴侣旁的猎豹,陈述道:“实践证明,你们是对的。”
主要这里就是海棠岛,设定如此,akelove,noar。在陆上六国的纷争背景下,就像一个黄色版本的伊甸园,光着屁股,与世无争。
少年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说出有点意料之外又有点正中他心头的话。楚狂真双手使力,从腰部将他一把捞起,在少年的惊讶抗议声中,像抱新娘一样从肩颈和膝盖抱着他,一步步往屋内稳稳走去,嘴上礼貌用语意思一下遮掩:“你这样坐着太不舒服了。”
“你就是想这样抱,少找借口。”少年语气愤愤,说是这样说,头却倚靠到他胸口,双手认命般搂上他脖子,分担体重。大概他也挺享受这样被抱着。
楚狂真一直把他抱到盥洗室,才放下来,两人一起洗手。
“哎,池子里面内裤呢?”沈鲸洗完,忽然发现了盲点,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在衣帽间,你的在你那边抽屉里。”楚狂真洗着手,不经意答道。
沈鲸快步奔到书房和主卧之间的衣帽间,不幸的预感成真。楚狂真行动力十足地,将自己所有衣物规整到一边衣柜,另外一边空出来的全留给了他,里面现有两套衣物挂着,也是楚楼主之前买的,剩下一套他正穿在身上。拉开中间层抽屉,就是洗净烘干的内裤,旁边一抽屉,放着他一直没舍得用的配套玉饰。
已知,楚狂真用真气日常烧水,郝春秋用真气熨烫衣物床单,盥洗室水池里面内裤不会自己长脚自己烘干。所以……
楚狂真人正站在自己衣柜玻璃门前,冷不防被少年压到身前,他不想对着干伤到他,自然背靠上玻璃门,对方两手就撑在自己脑袋旁边。因为身高缘故,少年这番动作,手得抬高,脚差不多得踮着点儿,实在没啥被包围的逼迫感,加上气呼呼的脸颊、瞪圆的眼睛,他心中直呼可爱。
“我洗了你我的内裤,你生气?”他思索一二,试探着问道。
“嗯,麻烦别提内裤两个字。”少年脸有点泛红,脚总算着地了,又矮了两厘米,但气势不减道,“你把我东西全搬过来了……”
“我只拿了衣服,洗漱用品还在。”楚狂真忍不住纠正他,而且他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你说好了要陪我的。”
难道我下楼在客房换衣服也叫没陪你么?非要站你旁边换衣服,才叫陪你么?这样不打一声招呼,立马给我衣柜空间,就好像我已经答应你同居一样。沈鲸深感问题儿童的问题之大。
想想自己也有不对。本来就是双修归双修,自己睡客房的,东西都留客房了,结果第一夜为了照顾大美人,就没遵守,然后一直睡主卧一张床。楚狂真这种酷到没朋友的酷哥,定然会认为自己就该跟他一张床一起睡。那这种情况下,换衣服还去楼下不是很奇怪闲得慌么。他自动给自己纠错了。
好吧,就像被公主抱感觉勉强也还行一样,人楚楼主一定要这么安排,再把东西拿下去就撕破脸了。沈鲸安慰自己,实在不行就这样吧,都是楚狂真这个没常识的错。但是,内裤还是要说清楚啊。洗我的内裤,也太没有边界感了吧。
“我自己会洗,你不能帮我洗。”
楚狂真迷惑不解,他有大大的疑问:“你允许我,手伸进你那个,抚弄你,也允许我,帮你脱掉那个,性交,甚至允许我,用束发的玉环,亵玩你,但我不能洗那个?”
“你还是说内裤吧,”少年手撑在他脑袋旁,脸有点更红,贴得却更近了,“这么列举下来确实有点脱裤子放屁,但麻烦理解一下,我不想任何人洗我的内裤。”
说完,他还小声嘀咕:“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跟你讨论内裤。”
楚狂真搂住他腰,把他拉近得几乎胸贴着胸,讨价还价道:“你洗,我烘干?这里没有晾衣的东西。”因为真气的方便性,为了房屋内部装饰的好看,确实未设置阳台晾衣架晾衣绳。
这不是换汤不换药么。沈鲸想想自己每次一洗完内裤,召唤楚大美人过来烘干,就有种让我死了算了吧的抓狂感。
为毛他看过的所有网文,都不讨论内裤谁洗,古代咋搞干的问题。
他不无放弃地磋商道:“麻烦给我一根晾衣绳……盥洗室好像不太好,露台没有拉绳子的点,这里阳光还行啊。”就是整个衣帽间装潢简洁现代,会被一根晾衣绳给破坏掉。
“鱼鱼,你有意识到,假如这里拉着一根晾衣绳,挂着你的内裤,我容易乱想……”楚狂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