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林里的蛇
头骨上,跪俯的枯骨倒向一侧,上身碎了一地。
单敏被突然发出的动静吓得跳远两步,待看清自己做的好事,才连忙半跪在地上“抱歉!无心之举!望您老前辈不要同我计较!”
“敏敏!”收拾好布包的单老三在不远处叫她。
“来了!”
单敏应声,正要转身离开之际,视线忽然落在被撞倒后露出下身的枯骨。
这是一具男人的骨头。在她第一日进来时就发现了。
之前她不曾仔细观察过骨头的细节,如今被撞散后,才陡然发觉,这具骨头的主人si时应该非常年轻。
老人的骨头和年轻人的骨头,存在十分明显的不同。
尽管这具枯骨的外皮已经被风化,但是双腿间的相关骨骼还保存完好。单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她竟然有点想试一试,看能不能进入幻境。
如果可以进入的话,也许,她就能找到岩洞的出口。
单敏大喊一声,将两人叫回。
反正就是滴一滴血的事情,能成就成,不能成也没有损失。
她找出一把g净的小刀,将尾指割破。鲜红的血珠缓缓滴落,三人屏住呼x1,紧张地看着那滴寄托了三人求生希望的血。
绿光乍起,单敏惊呼一声。
成了!
耳边稀碎的声响很多,却又十分寂静。
身t似乎被什么束缚着,酸疼的感觉逐渐苏醒,x前一阵清凉,有种奇怪的感觉。
单敏缓慢睁眼醒来,熟悉的平坦空地上跪满了乌泱泱的人。僵y的脖颈抻了抻,往四周环顾一圈。
这里不正是她进入幻境前的岩洞吗?
眼熟的石础此时正立在她的脚下,她被束手反绑在粗壮的木杆上。左侧另外两根木杆上也各绑着一个nv人。
相较于当下处境的恶劣,更让单敏感到窒息的是,她没有穿上衣!
ch11u0的前x就这么大剌剌地敞露着,两团被晒得黑h的r0u块直直挺立,身下只有半张极短的兽皮裹住关键部位,同样黑h的双腿支撑在石础上。
单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嘴张了又张,想说点什么好像又没什么好说,想做点什么好像又什么都做不了。
悲怆的小脸上满是yu哭无泪的神情,侧头看了看同样被绑在身侧的nv人,单敏只能安慰自己,也许这个异族就是习惯这么装扮的
空地上的火台正熊熊燃烧着,照亮整片岩洞。地上跪着的全是男人,脑袋低垂,目光只停留在膝盖前的一小片区域,氛围是说不出的诡异肃穆。
男人们头上cha着颜se各异的羽毛,ch11u0的x膛壮瘦分明,同她一样,只在腰侧围着一块遮挡的兽皮。
0露的x背、手臂和大腿上,都绘满了深红se奇异图案,与岩壁上的红se痕迹如出一辙。
单敏眯了眯眼,仔细观察许久,终于分辨出岩壁上的红se图案是什么。
虵族的图腾——鹰头蛇身的“虺螣神”。
这里不是虵族生活的岩洞,是他们的祭祀场所!
她所在的高台,就是祭祀活人的祭台!
那后面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下是什么?
一丝冷汗划落,单敏终于反应过来。最开始听到的稀碎声响里,就包括裂缝下淅淅索索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她听过,且非常耳熟。
瘦h脸se一僵,单敏想起那夜做的噩梦,浑身的血ye都好似冷冻了起来,不敢再继续往下联想。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摆脱当下的现状。
可是她要怎么办呢?
她不会讲这里的语言,也听不懂这里的语言。贸然开口,也许只会让她被第一个丢下去祭祀。
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祭祀?
留给她的还有多少时间?
每一个浪费的呼x1对单敏来讲,都是错失的活命机会。
还未等她想到应对之策,一个头戴黑紫se蛇形面具的男人从队伍后方缓步靠近。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木制的粗糙托盘,盘子里则是一把锋利的骨刀。
单敏即期待又害怕。期待他是这里拥有特殊权利的人,也许可以从他下手,让自己获救。
又害怕他的到来,就意味着祭祀的开始,她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送到深渊下面喂蛇。
她耐心等着,终于等到他靠近祭台。
单敏不知道对方能否听懂她说的话,但还是尝试x地小声朝那人哀求道:
“请你帮帮我,我会很多东西,可以为族里带来很多好处!”
听到她开口,戴着面具的男人明显一愣,视线向她投来。两人靠得极近,男人眼底的y冷打量让她忍不住浑身一抖。
“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y冷的眼里透出一丝疑惑“你会说汉话?”
“会!我会!我汉话说得很好!”单敏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求生的契机,连忙又说了好几句话。
男人眯了眯眼,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脸,单敏只能通过他露出的眼眶来分辨他的神se。
“你为什么会说汉话?族里只有祭司才能学汉话。”
这让她怎么解释?直接说她就是汉人吗?可是她身上分明晒得一样黑,一看就是他虵族本族人。
紧张之际,额角渗出的薄汗凝结成珠,一颗接一颗地划落。单敏敛下眼帘,心里快速地思索着应对的话术。
一想到祭台之下那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可能代表着什么,她就悔恨得要命,早知道就不要进入幻境了!
恐惧和紧张交汇的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祭台下的蛇,和他们虵族的信仰。
她强装镇静地抬起眼与男人对视。
“我以前不会,是昨天晚上虺螣神进到我的梦里,说族里需要我的帮助,所以赋予了我说汉话的能力。”
“真的!你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人,我以前从来没学过汉话!”
面具下的眼神一如既往的y冷,叫人看不出半点意图。
半晌后,男人沉默地下了祭台。单敏焦急地看着他同一个男人说了几句,那个男人随即快步往外跑去。
是去问话了对吧?!她还有机会吗?
幽暗的山洞内,只有火台周围燃着亮光。在看不清的黑暗里,跪满了参与祭祀的虵族人。
单敏忐忑地t1an了t1ang燥的嘴唇,一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在y凉的山洞里,愣是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戴着面具的男人就站在祭台下,手中石碗里的水被洒向祭台下方的裂缝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下面淅淅索索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密了。
就在单敏纠结要不要咬舌自尽来得更痛快些的时候,终于见到刚刚跑出去的男人重新回来回话。
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戴着面具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单敏猜得到,他或许在想,要不要继续拿自己去祭祀。
思考片刻后,他侧头交待了两句,那人又重新跑了出去。
单敏满脸疑惑,看向那个男人的面庞里满是哀求。
“嘭!”
“嘭!”
“嘭!”
不远处,鼓声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低头跪地的族人忽然仰天齐喊一声“呜!”
鼓声越来越密集,一下又一下,敲在单敏紧绷的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