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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绝望深渊

 

一堆人围在火堆旁,相互取着暖,温情的气氛正浓烈。

“小安言,如果有命我们会回来接你的。”柯尔看着满脸疲惫闭着眼在休息的安言,突然低声得苦笑一声。

火堆旁大家都在休息,洞里很安静,只听到火星噼里啪啦跳动的声音。

这是很平静的一个晚上,但也注定是很不平静的一个晚上。

“出发吧。”那是一声很低没什么起伏的命令。

柯尔蹙眉,手里拿着一个针状注射器慢慢走近那已经熟睡的女孩子。

细长的针扎进女孩娇嫩的皮肤,随着针筒的一点点推进,里面的液体一点点消失。

“好好睡一觉吧。”

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安言想睁开眼,可她的意识却越来越困倦。

最后一眼模糊的印象,是透过朦胧的水雾看见她旁边站着几个高大的人,他们居高临下得俯视她,嘴里说着什么。

是要发生什么了吗?

……

天亮了。

至少在安言睁开眼的时候洞外面一片亮堂堂的。

洞里很安静,她身旁有一堆不知道灭了多久的火堆,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并且像是除了她从来没有人来过。

安言心咯噔了一下,她怀疑她是不是还没睡醒。

可她的手紧紧抓旁边的石头时是痛的。

但这里除了她,没有了其他人。

他们去了哪里?

她脑中跳出一个回答,可却被她刻意忽略掉了。

他们肯定有事先走了,之后他们一定会来回来找她的。

但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连她都不怎么信,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她怕那个万一的存在,所以她依旧坐在那洞里傻傻得等啊等,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始终等不到一个人回来。

这期间,安言想了很多很多,她在想他们昨天可能发生的事,她在想他们离开的理由,想了很多也找了很多的原因很多的理由,最终,她不得不承认他们把她抛弃了。

他们——不会再回来找她了。

对于这个结果安言还是没有忍住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流下来。

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无声的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或许泪要流干的时候吧。

安言木愣得盯着空洞洞的石洞。

终是苦笑一声。

她努力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抹掉满脸的狼狈。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昨天有人脱下来给她盖着的皮外套,她瞧了一眼,认出是安尼斯的。

她脱下来想扔掉,可在要甩出去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

……还是没舍得。

她现在狼狈得很,头发乱糟糟得像鸡窝一样,眼睛哭得肿得像鱼泡泡眼一样。

之前有好多个时刻她都万念俱寂,觉得人生已经彻底没了希望。

原来,她已经这么喜欢他们了嘛?

她苦笑,但目光也慢慢冷了下来。

男人们,果然都是一样的。

她会活着,顽强得活下去,为她自己活。

所以,她站了起来。

等待是没有任何意义,她,需要自己去找寻活路。

就在这几个小时内,安言内心经历了好多个起起落落。生与死似乎就在一念之间。

安言不准备恨他们,因为她决定拿她对他们无知的爱去抵掉。

可是她好疼,心好疼。

那种感觉,比任何一种疼痛都要疼。

她,不喜欢这种的感觉。

安言觉得如今她的模样很像一具行尸走肉,心痛得麻木到已经不再跳动了,她面无表情麻木得向前走。期间好几次被石头绊倒手上腿上磕破了皮,可她居然不觉得痛,她的身上同时也被山上那些锋利的草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伤上添伤,可这些怎么及她心上的伤呢。

安言强忍着眼泪,可她的眼眶依旧还是红的,泪不由得冒出来,从脸颊滑落,她也不擦,甚至她不发出一声哭腔,任由泪无声得流下来,试图这样来忽略那一阵又一阵的痛。

好痛,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

啊!安言突然停下机械的行走伸手重重锤在她身旁的树上,她张大嘴,像是号啕大哭,可却没发出一声声音,随后她捶打树的手无力得放下,人也慢慢蹲下,另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她的心脏。

为什么要那么痛?你别再痛了好么!求你……求你……求你了!

她再次崩溃得跪地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股一股得糊在她腿上。

“那边好像有人?”

“小心些,我们过去看看。”

有人正慢慢向安言靠近,可是她太沉浸在她痛苦之中了,以至于没听到,或者是听到了压根不想理会他们。

此刻的她跌进了绝望深渊的泥潭里,越挣扎就越陷越深,可她却完全没有办法从其中抽身,或许等死才是最好的办法。

偶遇的两个人看她的情况,以为是和男朋友闹别扭出走跑到山上迷了路。

见天色将晚,他们准备带她下山,安言没有拒绝。

两个男孩子话很多。

他们叽叽喳喳讲了一路,安言一句也没回。

她不再哭,但她也没心情回应他们。

现在的她,似乎对外界又没有了情绪。

她的世界,又回归以往的一片灰。

除了时不时心还会一阵阵的钝痛,那是她在想起那帮人的时候。

男孩子们话多,讲的自然就多些。

他们说,他们是暑假来这边玩的,刚刚是结伴上山冒险呢。

这儿风景优美,只是人工开发程度还不是特别大,人就少的多。

所以他们上山的时候并未见到什么人。

遇到她的时候还有些害怕,怕是山中女鬼。

安言听着扯扯嘴皮。

没法笑起来。

但男孩子们不介意,以为她还未恢复。

下山的路还算快,但天也黑了。

两人是在这边露营的,一人有一个帐篷。

现在看安言这个情况,有一人让出了一个帐篷给她。

他们还好心得给她水和吃的。

真是好人,如果当初遇到的他们也这样好……

水撒了一些,安言回神,接着吃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

又想起了他们。

男孩子们又聊了一会儿,但碍于明天要早起登顶看日出的计划不得不早点睡,所以同安言道了晚安就都钻进了帐篷。

夜晚的海岛依旧美丽,满天的繁星,闪着波光的海面,还能看到远方闪着光的灯塔。

仰头看着星和月,闻着一阵一阵的海腥味,安言抱着腿就这样坐着。

只怕是一个无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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