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金色的碎发擦着他的脸颊,痒痒的。
随即拉开距离,温润的浅蓝色眼睛执拗地望着奥斯蒙德:“奥兹,我是你的乖狗狗吗?”
奥斯蒙德的心尖一颤,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利亚姆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比熔岩更烫,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与他的手紧紧贴在一起。
笑声很轻,纵容而紧张:“奥兹,你想养只小狗吗?”
他直白地坦荡,收紧抱着他的手臂,将奥斯蒙德牢固地困在怀中,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奥斯蒙德的耳侧:
“汪。”
他的舌尖下压,声带摩擦,模拟着幼犬的声音,犬齿轻轻地叼起奥斯蒙德的耳垂,含糊不清地用裹挟着热气的声音,再次呢喃道:“我不够乖吗?我不是你的乖狗狗吗?”
奥斯蒙德几乎被大脑皮层攀升起的愉悦麻痹。
他被搂得动弹不得,却被利亚姆牵引着手,将手掌压至利亚姆的胸前,感受着他胸腔之中,有力的、不断跳动的心脏。
“你喜欢它吗?”
温热的吻再次落在他的眼尾:“这是给你一个人的。”
“完完全全的喜欢,独一份的爱。”
他的眼睛澄澈干净:“奥兹。”
“奥兹”
“我不是什么太阳,我只是你的小狗。永远也不会离开你,背叛你,欺骗你。”
“永远。”
他们的姿势骤然发生了变化,奥斯蒙德躺在地上,身下却并非舞台,他如同落入了由血液构筑的湖泊,但滚烫的血并没有半点血腥味,反而甜得发腻。
奥斯蒙德被它吞噬,一点点陷入窒息。
是啊。
奥斯蒙德轻笑。
永远。
因为他的小狗永远都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他只会活着爱他。
或者,死去,却爱他。
直率、天真、一尘不染的眼睛还有因为死去而独属于他
都令他如此着迷
奥斯蒙德猛地惊醒,他坐起身,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着。
空调机轻轻发出微弱的风声。
他的额角却满是冷汗。
太荒谬了。
爱。
梦境到底是与现实相反的预兆?还是他潜意识的投影?
他就像是被《pn b》和《失乐园》这两部电影魇住无法逃脱。
《pn b》中用来偷情的舞台夹层仿佛真的一步步成了他梦中“偷情”的地点。
即便在他的噩梦中,他们只是相拥。
奥斯蒙德想他一定是疯了。
《pn b》中的佐伊和戴安娜靠着一罐红油漆升温。
而他居然沉迷于血液。
沉迷于一个让他安心的承诺。
沉迷于独占。
奥斯蒙德突然感觉到不对,他猛地拉开被子,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因为一个噩梦起了反应。
怎么会呢
他明明患有无法根治的心理性ed。
奥斯蒙德的脸上流露出难得的慌乱。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熨帖和温存?因为他头一次在明知意义复杂的情况下接受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不知道。
近20年来,他头一次在清晨慌张地逃进浴室,堪称笨拙地用手指和冷水解决问题。
黑发滴滴答答淌落水滴,他重新换上一套丝质睡衣,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响动。
凌晨四点半。
奥斯蒙德瞥了一眼床头的钟表。
本以为是利亚姆起床准备早餐。
但这也太早了一些。
而且,细碎的摩擦声并非是在远处或者楼下,更像是贴着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蹭在门边。
奥斯蒙德当即汗毛倒立,头皮发麻。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然也不会拍摄《多格板箱》,但耳边的响动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你能看到门外是什么吗?老鼠?]
系统说:[我可以闻一闻,等我换个皮肤。]
算了,太麻烦了。
别墅里装有报警器,没人能悄无声息地闯进来,大概率是什么避开了警报的小动物。
奥斯蒙德缓缓拉开门缝,却透过缝隙瞥见了自己“噩梦”中的主角:“利亚姆?你躺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了?”
活像是梦境渗透到了现实。
奥斯蒙德现在不想看到他。
利亚姆蜷缩在门前的地毯上,像是一只尽其所能汲取着热量的小动物,将自己缩成一团。
他看起来有些虚弱,听到奥斯蒙德的话,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再次闭上了眼睛,薄唇上下一碰,吐出一个苍白的单词:“失眠。”
利亚姆纤长卷曲的眼睫毛上挂着些许水渍,很难不让奥斯蒙德怀疑,他刚刚是不是偷偷抹过眼泪
失眠跑他门口来干什么?
奥斯蒙德百思不得其解,却又觉得眼前的这副场景格外地熟悉。
是的。
利亚姆并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脆弱的姿态。
他生病的时候,好像就会这样。状态很差,但是很黏人。
奥斯蒙德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我叫医生来?或者救护车?”
利亚姆好像特别讨厌医院。
在奥斯蒙德的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有因为他自己去过医院。
这一次也果断地摇头拒绝。利亚姆喉间发出细碎的、撒娇一般的哼声,用手臂缓缓地支撑着自己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