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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测失利】

 

『今年学测难度为史上来最低的一次!』早晨的新闻跑马灯不断重复着。

「啊……已经早上了啊~」我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连伸手就可以碰到的遥控器也不愿动身关掉,任由电视新闻继续播报重复了数十次的相同内容。

「干……看到新闻就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我闭上眼睛,想要重回那一天,希望这一切都是场梦。

「嘉豪~吃早餐!」母亲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依旧是那么温柔,却隐约带着一丝疲惫。

我知道,母亲她的心里始终担心着我,但我却始终不敢面对现实。

『当时……如果再仔细一点,再确认一下答案卡,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反覆这样告诉自己,已经好多次了,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原谅那时犯错的我,这种无力感像毒液一样蔓延,将我仅存的理智一点一滴地侵蚀掉。

「不吃!我说过我是不会从房间出去的!」最终,明知道母亲挂心着我,但我为了这不值一钱的自尊心,选择用最粗暴的方式回应担心我的母亲。

冷静下来后,又再次回忆起那天学测时的场景片段。

「嗯!英文 easy!」

「数学也太简单了吧!考小学生吗?」

「国文这程度,只要是臺湾人应该都能拿满分吧!」

「这是自然!我还以为是给国中生看的科普题目呢!」

对于模拟考满级分的我来说,这次的学测简直是囊中之物,但现实却!

在交卷的前一秒,我发现:英文的答案卡从第二题开始多填一格;数学则是从第三题开始少填一格;国文的部份,今年『非』这个字没有划双底线,而我全部题都选择正确的选项;最后,自然,我整张题目卷的后面都没答到(我以为没题目了!)。

『骄兵必败』是亘古至今不变的道理。

我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开了暖气,但四周的空气依旧冰冷地刺骨,地上到处散落着已经翻烂的课本和每一页都塞满字的笔记。我环顾这个凌乱的房间,这里是我最后的容身之处,同时也是我的牢笼,无声的空气和洁白的墙壁彷佛都在嘲笑我昔日的自信。

就这样,从那天回来后,我就不曾离开过我的房间,一来是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自我有记忆以来,就不曾犯过错!二来是不敢和对我寄予厚望的爸妈对视,我害怕见到他们落寞的表情,最后,对于重拾书本而言,我深感恐惧,害怕悲剧又再一次重演。

所以,我决定在我整理好心情前,绝对不会从房间出去!

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我妈不知道从哪里获得消息,得知了我的情况。

前几天都还很没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管我,直到今天为止……

现在我的房间外,听声音判断,有个年轻女人正在不断敲打着我的房门,将还在睡梦中的我给强制叫醒。

「同学!可以请你开门吗?我是今天来辅导你英文的家教!」

「妳走开!我才不需要什么家教!」我朝着门外大声嘶吼,儘管休息了很久,但心中的羞愧感让我无法平静待人。

「嘉豪~开门一下啦!这位是妈妈请来的家教老师,可以先让人家进去吗?」妈妈也在外头,不停劝说着想让我打开房门。

「吼!妈!妳又搞这是哪一齣?我是绝对不会开门的!请她回去吧~」我内心抱怨着妈妈的擅自决定,以及对这位陌生女子的乍然出现感到尴尬。

几分钟过去了,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

「嘉豪~明天妈妈还请了国文家教!绝对不要像今天这样为难人家喔!」妈妈凑近我的房门说道,口气极为婉转,话语中夹带着一点点的委屈。

「吼!妈妳不要再乱搞了啦!」儘管如此,一肚子恼火的我才管不了这么多,随便打发掉妈妈后,继续爬回床上睡觉(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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