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
也有人说是武状元独自一人,遇到棘手,丧身在猛兽口中。
总之一群人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
陛下嫌呱噪,挥手就让一直站在身边的太尉派人搜寻,武状元突然失踪不是小事,令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调查清楚。
而其他人则跟随陛下回京,毕竟只是一个还未授于职权的武状元,总不能让一群朝廷重臣耽搁在这,放任国事不管。
再说,陛下已为武举耽搁太长时间,将前往南苑的行程一拖再拖,这下还为武状元停留,岂不显得恩宠太过?
回来时,天气略微阴沉,天边隐隐有紫雷闪过,却不见雨丝落下,隻觉得天气闷热得很,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从入城后,便各自散开,往自家去。
宁大丞相事务繁多,简单沐浴、换了身衣服后,就又匆匆进了宫。
让想抓她回房、一块补觉的盛拾月好气又好笑,不由埋怨了句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丞相妻子,有时也不是什么极好的事。
沐浴之后,稍打起些许精神,盛拾月便踏入书房。
倒也没什么大事要处理,多是些金夫人差人寄来的信件。
穿厌了骑射服的盛拾月,眼下隻着宽松青色外袍,侧躺在美人塌中,未束起的发丝带着潮气,随意披散,单手捏住的信件微皱,但却不曾第一时间打开,反倒看向旁边人。
盛拾月入府前就吩咐过,今儿不消她们守着,尽管休息去,可叶流云稍作休整后,还是站到了书房里。
“啧,”盛拾月发出一声响,手腕一转,那一封信就朝向叶流云,道:“要不你先看?”
搞不懂这两人在做什么,盛拾月自认为自己不算个极严苛的人
若是她们两情相悦,盛拾月肯定会双手讚成,替叶流云安排六礼、准备聘礼,要是她们愿意留在府中,就另外安排间大些的院子,要是不愿,盛拾月在京中也有不少房产,可任她们挑选,甚至还能另外安排营生。
可这两人的走向,实在让盛拾月看不懂。
说亲近吧,叶流云那几日确实经常往金夫人那边跑,人家离开之后,叶流云也会偶尔愣神,时常挂着笑意的眉眼,忽然多了些愁滋味。
说无情吧,自从人家离开后,叶流云就再未提起过对方,哪怕盛拾月主动寻她,问她可有书信要一并寄给金夫人,她又摇头,拒绝得决然。
问到盛拾月的话,叶流云果然又是拒绝,直挺挺站在那儿,比旁边的书架还直。
看不懂、实在让人看不懂。
盛拾月摇了摇头,自顾自撕开信件,还没有开始看就突然道:“她们还没有离开前,孟小四似乎就对金夫人格外上心?”
叶流云这才接道:“孟小姐对千门的那些东西颇感兴趣,总央着金夫人演示,还闹着要拜师呢。”
盛拾月眉梢一挑,还说不在意呢,什么事都了解得很。
她随意看了眼书信,匆匆扫过后就眉眼舒展,笑骂道:“孟清心这家伙倒是厉害,还以为她会受不了舟车劳顿,拖了金夫人她们的后腿,没想到这家伙竟沿途做起倒卖的行当,赚了个盆满钵满!”
叶流云低垂着脑袋,视线像是挪到了旁边,实际耳朵却竖起。
盛拾月斜眼一瞥,忍不住笑了声,又道:“金夫人对孟小四的态度变化颇大呢,已经从一口一个的孟小姐,变作清心、小四,十分亲昵啊。”
她又抖了抖信纸,说:“这一页信纸都是在夸孟小四呢。”
她有意揶揄,语气也变得怪声怪气。
可叶流云却隻低头看向砖缝,唇线抿成一条直线,不知在想什么。
盛拾月不由叹了口气,捏着信纸继续看下去。
其余事就简单了,都是些她们抵达了何处,将孩子送回原生家庭后的琐事,孟小四还说了些有趣的见闻,同时问了句孟家。
思绪落在这儿,盛拾月忍不住露出一丝疑惑,便问道:“孟家这回怎么那么安静?”
家中继承人在订婚前一日突然离开出走,孟家人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甚至半点消息都没传出,让做好被找上门的盛拾月莫名不适。
难不成孟家真的要放弃孟清心了?
或者是已暗中派人追上去,不日就要将孟清心逮回来了?
盛拾月摸了摸下巴,听孟清心说离家出走时曾留下一封书信,还用自己的金算盘压着,以表决心,不会是那封信写得太绝然,伤了孟家家主的心?
叶流云听到问话,便答:“孟小姐与纳兰家小姐的婚事已定下,只是两家人都未声张,京中知此事的人不多,更别说孟小姐离京这事,稍有议论,都被孟家压下。”
孟家这是什么意思?
盛拾月不得其解,婚事是定下了,孟清心是放走了,怎么,还能让孟大人代女取亲不成?恐怕还没有走出家门,就要被孟夫人打断腿了。
盛拾月放下信纸,揉了揉眉心,又问:“南疆那边可有信送来?”
“不曾,按照以往,应还有半个月才会送到,”叶流云强压住恍惚神情,肃声再回。
盛拾月也知这事,只不过习惯性问一句,而后又提起被留在府中的小荷花,那小家伙倒是出息得很,不光学武还有学文,估摸着时间,现在估计还在跟着先生习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