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
至于膝盖和腰下伤口,已有太医敷过药,宁清歌想瞧一眼都不行,稍稍触到边缘,那人就开始哭着喊疼,于是隻能作罢,想着等明日回府,再请大夫重新敷药。
盛拾月可能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到,大部分时间都极乖巧,仍由宁清歌折腾,最多喝药时,紧皱眉头,分了好几次才喝完。
唯一的插曲隻有宁清歌要端盆倒水时,盛拾月扯着她衣角,不肯让她走,不愿意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
宁清歌见她可怜兮兮的,即便有天大的事,也会选择放弃,更何况是倒水这点小事?
最后隻将水盆放在角落,以免晨起时踩到。
此时已到深夜,整个汴京都陷入静谧的浓黑中,门口的侍卫换了一茬,却没提起半点精神劲,时不时就要打几个瞌睡,强撑着自己不倒下。
至于里头熄灭的烛火,他们既不会回头看,也不敢回头看,一直背对着,不曾有丝毫偏移。
一片中漆黑,脚步声缓缓靠近,继而掀起被褥,小心躺下。
宁清歌轻声道:“殿下,可以躺过来些。”
“嗯?”盛拾月不解。
“靠着我会舒服一点,”宁清歌抬手揽过她腰,护着她往自己身上挪。
一直趴着始终难受,盛拾月方才喊了几声,可又无可奈何,即便侧着身子也会碰边缘伤口,宁清歌便想着让她侧趴在自己身上,总比硬邦邦的床板要舒服一些。
盛拾月纠结了下,最后还是没能抵挡得住诱/惑。
被褥摩擦声响动,继而,隔着单薄里衣贴在一块。
盛拾月舒服地哼了声,她眼下还有些发热,被床单捂着十分难受,刚刚擦拭完,现在又冒出些许,而宁清歌体温微凉,正好缓了她的难耐。
也顾不得旁的,惯来会享受的家伙甚至贴得更紧。
宁清歌不曾阻拦,由着她蹭了蹭去,揽在对方腰后的手轻拍,无声哄着对方。
夏暑的酷热随着夜晚消散,月光落进墙角的铜盆里,被风一吹就掀起褶皱。
盛拾月突然闷闷开口:宁清歌,你刚刚偷亲了我一口。”
还在耿耿于怀。
宁清歌有些困乏,阖着眼,懒懒“嗯”了声,又问:“然后呢?”
没想到是这种回答,简直坦荡到令人发指。
以至于盛拾月忍不住强调:“刚刚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偷亲了我一口。”
宁清歌总算重视了点,便说:“哪要怎么办?我让殿下亲回来?”
盛拾月拽住她衣角,刚刚消下去的薄红又涌了上来,嘴唇张张合合憋不出一句话。
怎么会有坤泽那么无耻!
不要脸!
可是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总不能老让宁清歌占自己便宜,自己却一退再退,必须得让宁清歌吃个教训。
盛拾月纠结了半天,让另一人差点等到睡着,她才仰了仰下颌,碰到对方唇角,也是一个非常短暂而急促的吻,一秒都没有就挪开,若是不知情,宁清歌还以为是猫毛抚过。
快速做完这一切的盛拾月,故作凶狠,警告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另一人没回答,好像是睡着了。
可片刻之后,一片漆黑之中,又有声音响起。
“宁清歌,你信香冒出来了。”
装睡的那人终于“嗯”了声。
“宁清歌,还有。”
“嗯……难闻吗?”
”还行,荔枝的味道。”
“那殿下先忍一忍?好像有些……压不住了……”
清早, 天刚亮,府邸马车就已等在皇宫门口,将盛拾月带回府邸。
盛拾月中间醒了两回,一回是被人抗进马车, 她眯眼瞧了下周围, 宁清歌应是避开去了别处,没瞧见她身影, 而后又昏睡过去。
二是回到府中, 在医师重新替她上药时, 被疼醒起来,之后喝了些安神止疼的汤药,等药效上来,又忍不住合眼睡下。
等再醒来已是下午时候。
昨夜那场酝酿许久的大雨终究没能落下, 吹了半夜的风,今日依旧酷热至极。
池边荷花绽放,周围回廊有水涌出, 顺着长竹中的孔洞淅沥落下,形成一面清凉水帘, 水帘里头有两道纤长身影, 一坐一趴。
正是宁清歌和盛拾月两人。
盛拾月趴在一竹编摇椅上,这摇椅有些奇特, 不像平常弯曲, 弧度更小, 能让人趴在上头, 再铺上软垫, 小弧度摇晃着,可比趴在床上舒服得多。
这躺椅还是京中纨绔们琢磨出来, 顽劣的代价就是经常挨板子,一趴就是一个星期,实在难受的很,于是一群人集思广益,硬憋出这样一个玩意。
而盛拾月有小姨护着,从小到大没挨过几回打,府中也不曾准备这玩意,幸好孟清心昨日一听到这消息,就立马寻到工匠,连夜给盛拾月编了一个出来。
想到这儿,盛拾月不由哼了声,也算没白帮这人。
宁清歌坐在廊边长椅上,左手执圆扇,给盛拾月扇风,右手拿着一卷书,作为消遣。
听到声响,宁清歌抬了抬眼,便放下手中书,用木筷夹出一块荔枝果肉,往盛拾月唇边递,误以为这人想吃东西。
盛拾月这人最会享受,专门花费大量银两,从外地采买回品种优良的果树,再请工匠栽种在郊外园子中,细心照料,每逢季节,就让人清早采摘、送到府中,再由仆从去皮剔籽,放在用碎冰堆成的小山上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