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烂
反抗,低声应了,便往那边而去。去往落地镜的途中,他经过茶几,看到了上边摆着一根半米长的竹条,还有一块……
削好的生姜。
几乎是在看到生姜的瞬间,何子然就无措地看向了苏聘。
却见后者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一边卷着衣袖一边看着他,见他眼有恐惧,苏聘咧嘴笑道:“怎么?怕了?怕了现在就滚,别逼我……”
“不不不!”何子然连连打断苏聘的话,几乎是小跑着跑到了落地镜前,狗爬式跪好了。
他太害怕苏聘让他滚,他太害怕苏聘从今以后不愿与他再有半分瓜葛。
所以他方跪好,便侧头可怜地看着苏聘,祈求道:“主人,您打吧。您哪怕打死狗狗,狗狗也不想离开您。”
这番忠心表白,任任何一个主听到,心中都会泛起丝丝柔软的。
但,不包括苏聘。
终将衬衫整理好,苏聘随手抄起那竹条,走向何子然。
竹条另一端在何子然光滑细嫩的背脊上轻轻点了点,苏聘冷笑道:“哪怕,打死?”
“嗯嗯嗯!”何子然连忙点头,“只要主人能消气。”
苏聘闻言抬头,冷漠的目光透过落地镜与何子然的对上,只一瞬间,何子然便赶紧低下了头。
背脊上的竹条继续滑动,苏聘通过落地镜继续看着何子然,“你怎么知道,我想打死你?”
这话自己说,和听苏聘说出来,那可是两回事!
何子然一惊,倏地抬起头,与苏聘对视。
下一刻。
“啊——!”
见得苏聘手一扬一甩,何子然背脊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尖锐!
刺痛!
苏聘冷笑,“不是要我打死你?怎么一下就受不了了?这么不经打,还当什么狗?”
何子然赶紧低声告罪,“对不起主人,对不起。狗狗错了,不会再发出声音……唔——!”
不待他将话说完,苏聘便又甩了一竹条在他背上。
如小拇指一般粗细的竹条,柔韧而强健,两侧还带着倒刺,每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痛。
何子然是咬破了下唇,才勉强憋住了那声呼痛的。
但苏聘却好似不知道一般,手腕翻飞,狠厉的竹条一下下抽下来。
一次比一次更重!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何子然背上已经是红痕交错,没一块好的地方了。
何子然不解地看向苏聘。
苏聘却倏地裂开嘴角,冷漠笑道:“你不会认为,你现在,还配跟我躺在一张床上吧?”
瞬间,何子然的眼眶就盈上了泪。
配?
他当然不配。
但是他就是想啊,但是他就是奢望啊!
看着那张宽大的床,何子然因为情绪激动,双拳都紧紧握了起来。
昨天,苏聘曾经在那上面给予他快乐,曾经……
拥抱过他。
深吸一口气,何子然默默往苏聘身侧靠了靠,软声道:“我……我不配。我只是……”
“知道不配就好。”苏聘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伸手指向外面的沙发,“滚那睡去。”
瞬间,那种与苏聘相隔万重山的感觉浮上何子然心头。
他抬眼怯怯地扫了一眼苏聘,只感觉眼前人冷酷地像是裹了千层冰,他融不化,他走不进。
苏聘。
他那么爱的苏聘啊!
倔强地摇了摇头,何子然低声道:“我不想,我……”
“出去!”苏聘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商量。
何子然着急地抬头,泪眼朦胧的他想要从苏聘眼中捕捉到一分心软,“我睡床下,我睡地板上,求你…”
“出去!”
只可惜,苏聘的眼中没有半丝心软,苏聘的语气仍旧不容商议。
眼中的泪瞬间如决堤洪水般滚滚而下,何子然难受地直抹眼泪。
在他心里,这不是睡在哪里的事情。
而是代表,苏聘不接纳他了。彻彻底底,一分一毫都不愿意接纳他了。
怎么办。
怎么办啊。
心头像是有一万个怨灵在哭泣在绝望,何子然难过地感觉时间都停滞了。
直到听到苏聘冷声说:“那你在这,我走?”的时候,他方反应过来,连连摇着头,“不不不!我我走!”
一边说着,何子然一边磨磨蹭蹭地往外而去。
待蹭到门口的时候,他的行动更是缓慢了千百倍,一步一回头希望苏聘能稍微心软,留下他。
然。
他频频回头,却只换来苏聘无情的一脚。
直接一脚踹在何子然后腰上,苏聘冷嘲一声,“滚不快,我就帮你一把。”
言罢,也不管光着身子摔倒在地的何子然是如何狼狈,苏聘冷漠地一把碰上了门。
门与门框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直震得倒在地上的何子然身形一颤。
微动了动下巴,那里因为猝不及防摔倒有被磕痛。
想着这若是以前,苏聘无论如何都会上前笑话自己,然后将自己送往医院的。
但现在,苏聘只会踹他一脚,任由他自生自灭。
但是,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何子然从小便是家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他能读懂旁人读不透的拗口诗句,他能解开别人望而止步的方程式,但是……
他唯独不能暖热苏聘的心。
他花了那么多功夫,走到苏聘身边,但却永远走不进她的心。
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所有的思念心焦都无计可施。
在彻底穷途末路后,何子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他不敢放声,他恐惊扰到室内人。
无声的哭泣与悲伤,像是潮水般浸透了室内每一寸空间。何子然的视野模糊一片,依稀浮现的,是曾经与苏聘欢笑的从前。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知道何子然只会流泪,流泪到麻木的时候,他才缓缓爬了起来。
没如苏聘所言去沙发上睡,何子然靠着那被苏聘碰上的门缝,缓缓坐下。
双手抱膝,何子然尽可能多的贴近门缝,好像这样,就能离苏聘近一点,更近一点。
正待何子然努力贴近门缝的时候,突然……
门被从里打开了。
抱着被子的苏聘被脚边的何子然吓了一跳,将被子挪向一边,苏聘垂眸扫了一眼何子然。
没说话,她只径直走向沙发,将被子扔到了沙发上。
复又返回来,苏聘看着那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的何子然,忍着额角狂跳的青筋,指着沙发,“去那。”
回应她的,只有更努力往门缝钻的何子然,以及他红彤彤的眼睛。
感觉额角的青筋快爆了,苏聘深吸一口气。
盯着何子然看了片刻,她没说话,大步走进了房内。
但,门却被更用力地碰上了。
何子然自然是很清楚地感觉到了门被施加了多大了力道,很清楚苏聘现在对他到底有多厌恶。
其实他这会该听话的。
该如苏聘的愿,去沙发的……
但是。
难过地抽泣着盯着自己的指甲盖,何子然看了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