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田百界
田雪茹是既震惊又激动,她被留下来至少有个安身之所,肚里的孩子也不要跟着她担惊受怕!自然满心欢喜浅浅溢出颜表。
那田百年大哥叫田百界,生得斯文,做事看着也斯文,闻言点头说道:“你的决定是对的。弟妹这里有我照顾着你也莫c心。”
田百年家里看着略有薄产,按道理是可以不用再参军,可惜国民党强制征兵政策下,田家必须拉一个壮丁。再且当兵有钱,b种庄稼富裕。
田百年的时间不多,稍后交代了田雪茹,又给了她十块钱加数张r0u票,这是他向兄弟们借的。
“之后我每个月都给你寄钱回来。我大哥还没娶妻,我们兄弟也没分家,吃的是大锅饭。你若是嘴巴馋了都告诉大哥,他自然会替你张罗一切。”
田百年是有些不舍这个婆娘的,想他年纪轻轻却落个不能人道,这娇美媳妇又怀了孕,他不得不送回来。
临走时他难得温柔地亲了亲田雪茹的额头,带着不舍在下午四点左右着急赶回去了。
田雪茹目送田百年离开,心里也是一丝不舍和淡淡的离愁。这半年里起初是心不甘情不愿,到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也就彻底认了命,安心地守着这个男人过余生了。
哪里知道他早有主见送她回农村,如此一来,又是陌生的环境叫她心里也不免忐忑几分。
待回头时,就见到大伯田百界安静得瞧着她,那刹那,田雪茹的心弦被拨动了两分,只觉这炎炎夏日,自有一gu清风拂面……
田百界赶在天黑前叫下人收拾出一间房间,他家养了一个煮饭的婆婆,一个洗衣服的年轻丫鬟,还有一个g粗活的五十岁老头,平时守屋子撒扫卫生。
田百界这药铺开了有两年了,年初时收了一个小徒弟不过十六岁。
简单的人口,再加上她,并不复杂。
待她刚到房间里歇脚,想着自己就拿了身换洗的衣服,实在寒酸。
田百界人如他面相一样心细,拿了两身衣裳进来:“这是我那出嫁的姐姐留下的旧衣裳,弟妹你凑合着穿。待过两日赶集时,我带你出去买几身换洗。”
田雪茹轻声谢过,把那洗得半旧不新的衣服接过,再仔细瞧着田百界,只见得他的衣裳也是洗得泛白还打了补丁的,可见平时也多是个节俭之人。
田百界站在门口没进屋,送了衣服就赶紧转身走了。
他斯斯文文的,说话做事温柔且慢条斯理的,就是走路也是不急不躁的。叫田雪茹盯着他背影,一时恍惚地想着,这若是她丈夫该有多好啊——
农村人吃饭晚,尤其是夏季一般都是七八点才开灶吃饭。
田雪茹一路上0了些糕点吃,还算没把肚子给饿着。
她简单休息了下就又出来,在田家院子逛。
田家前院便是药堂,后院就是一个四合院子,几间砖房加几间泥巴烧制的房子,一时说有点家底又感觉还是穷苦百姓。
后来才知道是老房子翻新,带砖头的是这两年田老大新修的。
听说这本不是祖屋,祖屋在村子里面,田百界为了开药铺经常回去得晚,就把仆人都搬到这里来了。
田雪茹来了,这里可能住不下,过几日重新打扫了祖屋再叫她搬过去住。
吃饭的时候就来了不少乡亲,都是听说田百年的媳妇怀着孕回来的,跑过来瞧个稀奇。
田百界很有礼貌,一一请乡亲们进来坐,也叫他们认认人,以后好有个照应。
也是说了要重新开启祖屋,缺几个人手,就要劳烦乡亲帮忙了。
田雪茹发现这些乡亲纯朴又热情,个个都说要得。
其中一个nv人提起:“那燕子要知道百界你需要帮忙,肯定是冲当第一个!”
“哈哈哈——”
身为nv人,田雪茹当下就感觉她们口里的这个叫燕子的nv人和大伯的关系不一般。
当下心里就隐约有些不舒服起来。
不着痕迹淡扫一眼大伯,只见他温温柔柔地微笑着,高挺鼻梁上的眼镜更称得他似一个翩翩贵公子。
真好看。
田家人好像都生了一个好鼻子。
和田百界坐一桌的就只有一个年级最大的婆子,其它下人挨着另一张桌子吃着。
老婆子姓刘,祖上就照顾田家人,到老了也还在,六十多岁了,只能g着简单的洗衣做饭的伙计。
亲热地盯着田雪茹,叫她多吃一点r0u。今晚上可能是因为她在,她这桌的r0u份量很足,田雪茹夹了不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馋。
田百界对刘婆说道:“以后每天都去割两斤r0u回来吃,看看明天给弟妹炖一只j,大家也趁此吃上一顿好的。”
刘婆称是,又絮叨着家里的j鸭生的蛋足够田雪茹这个孕妇每天吃两个。
说着田雪茹就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碗j蛋羹,蒸得那是光滑水neng的一点气泡也没有,淋了点葱花加酱油,很有卖相。
这一番食谱那是叫田雪茹更是馋得暗暗吞口水,暗道自己回来是享福来的。但是嘴上也不免说道:“我这里有百年给的钱,我给交一些生活费。”
当下不等田百界发话,刘婆婆就着急说道:“哎呀我的夫人!您说的是什么见外的话呢!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田家没分家的!穷就穷过,富就富过些!这钱你可留着自己买些零碎的东西用着!”
田雪茹见田百界没吱声,想来是认同的,就不敢再提什么生份的话了。
吃过饭,自有手脚麻利的下人们把碗筷收拾了,叫田雪茹想帮忙时,刘婆子都很会抢话,“夫人的手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可得仔细保养好了,以后天天当个饭来伸手的富贵太太就行!”
这下叫田雪茹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手,然后也叫田百界的视线往她手指上多看了两眼。
虽然跟了田百年半年,但这手底子好,平时田雪茹也不是个多节俭的,很舍得买擦手的擦脸的保养自己。
那些个村妇也看不惯她大手大脚,可是田雪茹就觉得自己这样已经是很委屈很节约的了。
她跟城里人一样,自有一gu天生的贵气,那背总是笔直,那走路总是风姿绰约,连说话吃饭都是温温柔柔斯斯文文地。
饭后,她打了个哈欠,田百界也是说道:“弟妹舟车劳顿了两天,叫笋宝带你洗过澡就睡下吧。”
笋宝就是那个年纪最小的粗活丫鬟,生得矮胖有力气,有些憨厚老实。
听到了大少爷叫她,赶紧跑过来兴奋说道,“太太,我这就给你把水提过来!您等等啊!”
此时是1930年,旧时的称谓与国外的相互对撞,形成了各种不一的称呼。
笋宝每天要听村广播,外界传来的时尚消息叫她耳目一新。
田雪茹对此称呼似乎并不反感,她来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就此气度便足够叫下人们觉察出她不是一般的出生。
这年头的村人每日要劳作,都是晒得皮肤黑黝粗糙脸上一抹高原红的,说多土便多土。
能保留着一身白皙细腻的皮肤和养尊处优的作态,除了这大哥田百界也就田雪茹了。
田雪茹站起来向大伯道谢,也是忍不住问了句:“大哥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田百界也跟着起了身,然后回答:“我要去关药铺,清理药材,再为明天的广播做准备。”
田雪茹听到广播时,就有心想去看看,但是田百界就似看穿了她心思,说道:“弟妹对村子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