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
夏雪自己在外面吃过晚饭,才摇摇晃晃地回家。她掏了钥匙,打开家门花园外的铁闸,却听到了另一个开锁声。她吓得连忙转头去看,却见隔壁家有人走出来了。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却无b清析地听到了那人说话的声音。
温和,圆融,似今天的琴声。
「嗯,妈,我先拿出去丢了。」听到了街角垃圾筒被打开的声音,有厚重的袋子坠入。夏雪呆住了,飞快地跑入铁闸,砰一声关上了,跑入屋中开了灯,蹬蹬几下跑了上楼,冲入房间。
她轻轻地揭开了窗上挂着的帘布。
果然,隔壁的花园里,走过一个八字浏海,银眶眼镜的高俊少年,上身着黑袖衣服,踢着拖鞋。
「?」
她吓得随即紧紧合上了帘布。这屋子虽是她十年前所居,可她倒是忘了,两家房子只隔了一道石壁。她知道隔壁住了个少年,撞见过,也打过招呼,但她没心思去好好看人家,更别说仔细辨认了。
怪不得似曾相识,怪不得他今日的模样如此无奈。
原来,见过那麽多次啊。
她一时觉得不好意思,怪不得宋无雨认得她,而且还对她挺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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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夏清韦已经回来了。
夏雪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一家不断搬迁,一年换一间学校,夏雪早就习惯了。没想到上年学期末,夏清韦却与夏母说,在乌莱镇一家公司找了工作,想带夏雪回来好好准备高考。父亲长年不在家,夏母素来说了算,考虑一下,终於允了。
夏雪从小都是跟着哥哥,自是没有异议。
「夏清韦,你知不知道隔壁住的那个男生是我班里的?」
夏清韦吃着饭,淡淡地抬眉看她:「是麽?」他的脸正正方方,唇薄得如纸,双目炯炯有神,筷子夹了块jr0u,递了过去。夏雪坐在他身边,停笔张嘴吃了,点点头,道:「我还没认出是同一个人呢,今日听了他弹琴,互相认识了才知道。」夏清韦还穿着西装,拆开了喉间的扭扣,沉y片刻,道:「也好。」多识几个朋友,也好。他当初带她回来安定,也是这样想的。他自己高考之前,一直都在乌莱读书,朋友至现在还有联络。
他希望夏雪长大後,仍可以有几个知心的朋友。
「测验成绩呢?」他无端道。夏雪差点划破了作文纸,咳了一声:「哥,你怎麽总这麽突然地问起成绩。这些事情,多伤感情……」夏清韦沉默地看着她:「拿来看一下。」见夏雪紧张兮兮,笑了一下:「我又不会骂你,怎麽还是这样子。」
以往她的成绩单都是母亲随便看一下便签字,所以她从小到大对读书都不怎上心,犹其是数学物理等理科。可夏清韦不一样。他学业很好,数学奇才,甚麽都会。
她毫不情愿地把成绩单拎出来,抚平在桌面。夏清韦将外卖包起来,拿去扔了,洗了洗手,才回来坐下。看了分数跟排名,他沉默一会,细细地想了一会,道:「还不错。大考前,我教教你数学吧。」夏雪呆了呆,愁眉苦脸:「哥……」夏清韦扫她一眼,签了字,递回她手上。「你语文好,不代表可以放弃数学。」
这句斩钉截铁,看来是没有挽回之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悻悻地回去做作业了。
夏清韦坐在她身边,拎了电脑,戴上耳机。他最近迷上了看英文新闻,说公司老板喜欢,他迎合一下。夏雪写了几个字,趴在他膝盖,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影片,说:「夏清韦,你今日怎麽这麽久才回来?」夏清韦低头瞟了她一眼:「怎麽了,不习惯一个人吃饭?」她摇头,说:「以为你出甚麽事罢了。」夏清韦一笑:「我能出甚麽事,会议很长,迟了下班。」
夏雪时常觉得,哥哥回来乌莱镇,只是为了她。他一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二没有其他牵挂的人。
此时,夏清韦却突然问了一句。「刚刚见你班主任的名字叫薛芷琪?」夏雪点头,笑得灿烂:「是啊!」她坐了起来,摇来摇去:「我跟你说,她人可好了,过年那会儿上课时还请我们吃自家制的年糕。而且她教语文,超用心细致地帮我们批文章,我们班可喜欢她了。」夏清韦望她一眼,笑了。「那就好。」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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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了一篇烂文,她便央着夏清韦帮她把花园的旧车轮换成个新的。求了一个星期,夏清韦终於动摇了,看完影片,拿了工具出去。夏雪窃喜,又跟了出来。
「你小时候特别喜欢这个车轮,舍不得换,不过现在始终旧了。」他拆下,思量了一会该如何把树枝上的线结解下。「那时树还没这麽高。」夏清韦索x再g上新的铁索,走到前院泊的黑车边。
他打开车尾,拿出了一个半身高的纸箱。
「开了吧。」
夏雪惊喜交集,小心打开了。竟然是一张挂起的藤椅秋千。
「喜欢?」
「喜欢啦!谢谢哥哥。」夏雪冲上去,抱住了夏清韦。
夏清韦笑了笑,带她去把秋千g好,再三检查树枝足够坚韧,才转身人进屋了。「小心些。」
夏雪在秋千上蹬着,手机忽地颤了起来。竟是宁宁的电话。她不加思索地接了。
「夏雪!你救救我吧,再不说出来,我就要疯了!」
「怎麽了?」
「我……」她压下了音量:「我喜欢上一个班里的人。」
夏雪咋舌。
「男的nv的?」
宋无雨坐在宋母身边,展开成绩单。宋母温柔地笑了:「考得真好。」她拉开笔盖,签了字。宋无雨始终未发一言,等她看完了,才说:「语文还是上不了头五名。」宋母摇头:「够了。」她略略担忧的神情一闪而过,随之而轻笑。「最近没那麽忙,有没有玩玩游戏甚麽的。」宋无雨嗯了一声,笑着说:「有啊,不过战绩不太好。」宋母笑了:「新手嘛。」她点点头,给他多盛了碗汤:「今日怎麽那麽晚回来?」宋无雨喝了一口:「哦,表演节快到了,班里开会。」宋母在厨房里洗锅,应了一声:「又是那男班长上去唱歌吗?」宋无雨笑出声来,说:「他极力回避着呢。」
他三两下喝完,收起了成绩单,踱上一楼入了房间。书桌前翻开的语文书上,字迹密密麻麻。他刚要坐下,转头却望向了窗外。对面的房间装了厚厚的窗廉,昏h的灯光。夏雪,倒是个很有趣的人。「你是不是我班里的?」这话她也问得出口。他们打照面的次数不下於十,她居然还没记住。
他想着想着,记起母亲的吩咐,拿了手机,走去花园里坐在藤桌椅前。在这里,母亲在厨房也就看得见。游戏没启动,他却听到了隔壁传来一阵不经抑制的笑声。「你快说啊!宁宁,说嘛……」
「甚麽?他?他?你是认真的吗?」她几乎是叫出来的,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声量过大,压下声音连珠pa0发地说了一串话,嘀嘀咕咕的。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道白宁宁说了甚麽话,让她慢慢平伏下来。
游戏开了,他也没再听下去。直至,他无b清晰地听到了一句。
「可你喜欢他啊!」
他平生,又覆了一回稿,愁着眉叹息不止。她弄得这麽大的动静,宋无雨静静地弯了弯唇:「怎麽了?」夏雪摇头:「稿子太差,没脸交,却又不得不交。」宋无雨感起兴趣,问:「题目是甚麽?」夏雪翻了个白眼:「青春的脚步。你看,这就是我把这作业从十二月拖到现在的原因。」宋无雨的眼睛睁大。夏雪挥了挥手。「别惊讶,我素来这样。」
宋无雨疑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