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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别讨厌我

 

乔一钰发现,最近曲家铭不太对劲。

早读后例行的红糖热姜n没了,晚上放学也不等她了,去辅导班明知道她坐哪偏偏离她远远的。

她起初还会叫一下他,可看到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后退,一副不想说话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乔一钰就没什么心情再主动开口。

有句话说靠近是最好的祛魅,她就想,用来形容他们俩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按照丁雪稚的说法,曲家铭之前喜欢她,那经过这段时间的近距离接触,就目前他的反应来看,很明显,他对她祛魅了。

原来一个人的新鲜感,只用两个周就可以消耗一空,过后连寻常的友好也无力维持,如此单薄脆弱。正跟她一直抱有偏见的初中恋ai没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她也犯不着去贴对方的冷脸。

乔一钰不是那种会内耗的人,想通了便没再理会,在学校就一门心思ga0学习。

放学去常吃的面馆解决完晚餐,到辅导班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见到曲家铭直接当透明人。

就这么过了不到一周,天越来越冷,北江飘下第一场落雪时,乔一钰正好结束一天的任务从东禾国贸大门出来。

街边一家售卖西点泡芙的店正在放一首英文歌,打出的招牌上写着感恩节特惠。

乔一钰冷笑一声,一个农夫与蛇恩将仇报的故事,被后世冠以感恩的名义打着温暖的旗号,继续用于利益收割。

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种至高无上的讽刺了。

走了没多远,她就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她,转头看去。

曲家铭还是一贯局促佝偻的那种自卑式站姿,校服外套了件黑白格子的羊羔绒外衣,眼镜上扑着一层呼x1凝出的白se雾气,也看不出是在看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垂眼不敢看,露在外面的双耳和手冻得通红。

冷成这样,那用来挡风的围巾却没有符合常理地系脖子上,而是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像包裹着什么东西。

乔一钰扫了一眼,当做没看见,转回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等快到小区门口发现曲家铭还跟着时,她不禁觉得很烦。

他第一次疏远她那天,她就已经知道两人不顺路了,不仅不顺路,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也就是说,陪她的那两个周,他每晚要多走一倍的路回家,果然魅能克服远距离,祛魅后就再也没有了。

所以,乔一钰不明白,曲家铭在自己厌倦了主动远离后,又过来撩弄她,是有什么大病。

她不想理他,径直进了小区门,行人小门管得不太严,不到深夜人定时基本都不关,曲家铭在她进门后踯躅没多久,也跟着进来了。

经过小广场时,乔一钰明知道广场地砖打滑,幼稚地小情绪作祟,故意往广场里走。

她提前有准备,慢悠悠地走得还算稳当,第一次来的曲家铭可没有任何防备,乔一钰刚下完台阶踏进广场池,就听见身后的人闷声跌倒后簇溜滑落台阶的声音。

乔一钰本来是想看他吃瘪出丑来着,可一回头见他冻脸红红手爪红红,沾了雪沫浑身狼狈的样子,又着实笑不出来。

她跟五月花号上那些忘恩负义的清教徒又有什么区别呢,曲家铭也是帮过她的。

但一想到他前脚还跟她共乘地铁有说有笑,听见管家报错了称呼,还能说出要打就打我这种窝心的蠢话,后脚就一刀两断似的再不交流,乔一钰就生气。

她语气很冲:“你g嘛跟着我!”

曲家铭正伸手茫然地0着跌到地上的眼镜,闻声眯着眼看向她的方向,一脸惊慌,磕磕巴巴道:“……对不起。”

他的手在找眼镜时,沾满了广场地上混着细碎土粒的w雪,终于找到后匆匆戴上。

然后捡起一旁围巾包裹散开后露出的食品纸袋,抖g净围巾重新将纸袋裹好,这才努力从打滑的地砖上站起身,再度看向她。

也不能说是看,他的视线仅和她触碰一瞬,就垂下去,像个犯错的罪人站在法官面前,语气诚恳又掺杂着复杂的痛苦和悔意:“……对不起。”

曲家铭再次道歉。

乔一钰无声看完他这些小动作,莫名心软,转念又鄙视自己,哼了一声:“可不敢当。”

她挪着步子继续往回走。

曲家铭想快步跟上,结果踩滑摔了个前趴。

她觉得要断就gg净净的,不然就容易变成跟陈最那种,撕来扯去没完没了,这种造孽的玩意有一个都够她受的了,她可不想再整出第二个,所以她没理。

而且本就是他最先动手割席的,也就不能怪她心狠。

曲家铭身下的雪被他挣扎蹭动没了,露出的覆着雪霜的地砖更滑,他起不来,急得在她身后向她的方向爬了一段,突然哭了,寒风卷着他的呜咽和道歉:“……对不起。”

“你别…别讨厌我……”

“对不起对不起……别走……”

“是我不对我道歉……求你别讨厌我。”

乔一钰停下脚步皱眉,被他这样低声下气的姿态ga0得有些不忍,可越是这样越是想发脾气,扭头不解道:“不是你自己不理我的吗?你自己觉得够了,不想看见我!g嘛一副全是我的错的语气!你要g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你哭什么?”

曲家铭趴在地上仰头看她,ch0u噎时急速呼出的热气,使得眼镜一直像蒙着张白布,五六道眼泪水痕自镜框下流出,爬满他冻红的脸,可怜得像只被主人抛弃的狗。

他闻声哭得更厉害了,不停地道歉:“我不对……我没有怪你……”

“对不起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

“我没想不理你呜呜呜……”

“我等你我以后都等你……我再也不走了呜呜……”

“别讨厌我求你了……”

乔一钰听他哭得脑仁疼,后面不远处大门有人进来往这走,万一让人看见这像什么样子,她连忙过去扶他。

“行了行了,你先起来。”

曲家铭受宠若惊,自己撑着地砖努力站起。

她见他躲避她,脾气又上来了:“你g嘛!”

他委屈:“我脏我身上脏,对不起。”

“……”乔一钰见误会他了,叹了口气,态度软下来,“行行行,你…别哭了,起来到这边来。”

他的鞋不防滑,走几步又要摔,乔一钰看他慢吞吞的,上去搀着他往楼梯上走,避开广场走上面的砖石路。

曲家铭挨近她人更僵y了,还没说话就被她堵回去:“闭嘴。”

他一声没敢吭,乖乖闭紧了嘴,只是不时打着抑制不住的哭嗝,另一只手里还抱着那团围巾包裹的东西,人不自觉弓着背。

猛地回头一看,特别像一个步履阑珊赶着去送饭的老头儿。

乔一钰差点笑出声,但再看人家哭得满脸泪,冻得脸通红,又觉得不太合适。

终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离开天然溜冰场后,踩上人行道的砖石路,乔一钰松开了搀曲家铭的手,走到楼与楼中间低矮的库房区,寻了个背风的门洞站过去。

曲家铭没敢站她旁边,只站在库房门口斜坡下,摘下眼镜擦了擦水雾,又胡乱抹了把脸,戴好眼镜仰望着她,依旧不敢直视。

这边灯少,但可能是下过雪的原因,周围并不显漆黑,反而呈现出一种类似月光般淡淡的冷白se光辉,刚好能看清他的表情。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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