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都康阳 第一回 戏院
彷佛是天灯的极度巨大化──「天船」,缓缓地降落在地面上。虽然把船底的桅杆收了起来,但船t仍无法直接接触到地面──降落时都得靠众多支架撑住船t,并推来有如攻城塔般三层楼高的阶梯,方能让乘客下船着陆。
「天船真是──太bang了!」一出了阶梯,少nv立刻大喊道。
「喂喂,别太兴奋了,嘉琴。你看,街上的人都盯着我们了。」
「那是因为我们这身打扮吧,宰学长,」
嘉琴拎着絝摆原地转了一圈:
「穿着昱服在帝都并不稀奇,但把整套大昱的军礼服穿出来可就太夸张了吧?」
不同於前几天浅蓝se长衫搭配紫senv絝的穿着,嘉琴现在全身上下都穿着雪白se的衫絝,肩後则披着白底金绣的披风,那金绣延伸到少nv的x前,变成几条闪亮的饰绳与饰球。她的上身另外罩了一件黑se的短褂,加上脚上套着黑se皮靴,看起来格外醒目。
「这也没办法,上头就是这样交待:出入国境时,凡大昱军人必须着军服以供查验。也因此我们才能免费搭这一趟天船,否则这趟船票钱不知道得花多少薪饷呢。」
「但现在还是夏天耶!向yan又b大昱来得暖,穿这麽多,快热si了!并且我们明明就有这块识别牌了啊……」嘉琴从怀中掏出一片雕工看起来非常细致,同手掌大小的矩形木牌。
「别随便把识别牌拿出来,快收好!万一弄丢了可是要受军令处罚。再过一阵子就入秋了,忍着点。」
宰学长整了整自己x前的金se饰绳与饰球;他身上穿着同样配se的男x军礼服。除了嘉琴跟宰学长之外,他们身边也跟了七、八位穿着相同军礼服的男x,披风上绣的「信」字及云纹标示出他们的身份──均为第五衔云军的成员。除了服饰上略有不同外,包括宰学长在内的男x均在左腰佩上长剑,右腰挂着手枪;嘉琴则只佩了手枪。
倒不是因为男nv有别,而是嘉琴身高太矮,无法佩长剑。
「并且等一下要去的地方,也还是得穿着正式一点才能进场;天se也暗了,不如现在就直接过去吧。」
「诶?可是我们才刚着陆耶?不先回客栈休息吗?」嘉琴嘟起嘴来抗议道。
「不知刚才是哪位姑娘一直伫在空港看着天船起降不肯离开,害我们晚了一班船,导致距离约定时间剩不到半个时辰?」
「呜……」嘉琴低下了头:「可是,那可是天船呢!」
「第一艘天船升空都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了!并且你还是天船发明者的孙nv,真不懂对你而言天船有什麽稀奇的……又不是向」yan来的土包子──宰学长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即使自己的身份是大昱皇国的第五衔云军管带──或说正因为他的身份,更需要在向yan的「帝都」谨言慎行。
「向?」嘉琴偏了偏头,宰学长轻咳了一声:
「没事。走吧,到康乐大戏院去,黑曜石她们在等着我们。」
在只允许一个国家、一位皇帝存在的向yan,提到「京城」或「帝都」,自然是那座建城超过五百年、古称「康yan」的都城,整座城依着「泪江」的北岸而建,规划成九g0ng格般方方正正。城内座落着g0ng殿、王府、翰林院、御营等,不仅是统治中心所在,同时也是商贾往来的必经之地:北方的皮毛草药、南方的粮米食盐、东方的香料,西方的矿石,均在此地集散,是向yan政治、军事及经济的心脏地带。
不过,由於十三年前「乙戌之乱」──又称「南曦党叛乱」的关系,帝都的街区有三分之二受到破坏,连g0ng殿都被烧毁了一半,康yan的人口数及重要x都不如往昔;虽然朝臣一度劝谏迁都他处,但当今圣上似乎有意要重建康yan以宣示「帝都」的正统x……就连年号也改成「宣承」:今年正是宣承十三年。
在昱国,通常把大昭的当朝皇帝称为「宣承帝」;当然,大昭的臣民并不会如此称呼自己的皇帝──因为皇帝只有一位,不必特别区分。
作为重建的象徵及为了安抚民心,娱乐场所是不可或缺的;「康乐大戏院」便是在此背景下所创立的。在昏暗的天se下见到它打满五颜六se灯笼的模样,不难想像这是一间规模相当庞大且热闹的戏院──同时也是官方经营、只有特殊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入的空间。
更直接地说,「康乐大戏院」是大昭及大昱文官武将的禁脔;当然,主要营收还是来自於渴望跟官员打通关系,或单纯想享受看戏、听歌特权的富商大贾。
打从开幕以来,康乐大戏院的来客便络绎不绝,连带着戏院附近的区域成为帝都最繁华的商业地带,可以说是重建政策最成功的案例。
今天的康乐大戏院仍旧是门庭若市,舞台正下方的客席已经坐满宾客,大家忙着聊天、泡茶、吃饭,nv侍则在客席之间穿越、奉茶、上菜,看似一片吵嘈混乱,却乱中有序、好不热闹。
「呦,这不是第五衔云军的宰管带吗?」
宰学长一行人刚走进戏院,就在门口见到一桌看起来不怀好意的男x。
「……第三衔云军……」嘉琴以旁人听不到的音量咂了咂舌。
「听说在移防前,贵队又立了功劳啦?」一名第三衔云军的成员道:「特别是宰管带,c纵衔云艇的技巧真是高明,一下子就绕到了那j细的面前。」
「真的是,」另一名男x帮腔道:「宰管带的翔蟌飞行速度之快,可叫所有云骑士望其项背。但,你猜怎麽着?」
「怎麽着?」「竟然一发都没打中目标!只顾着飞呀!」「哎呀,那麽好端端的铁蜻蜓,可不成了只会在空中盘旋的蚊子吗?」「唉唉,只凭在空中嗡嗡地飞,倒也是能吵si人的呀!」「呵哈哈,说的真是呢!」
「可恶,你们这些家伙……」一名第五衔云军的队员按着腰上的剑柄,正准备从後方冲出来。
「住手。」宰学长立刻出言制止他。
「可是,学长……」
「他们说的哪一项不是事实?」宰学长用着对方也听得到的声量说道:「那是我自己的能力不足,跟整个第五衔云军无关。别因为我的事,让队上弟兄受辱。」然後示意要其他队员带着那冲动的小夥子先行进入戏院的包厢。
「……第三衔云军的诸位。」宰学长恭敬地向那桌的男x揖手行礼後,便跟在队员的後头离场。
「……哼!不过是名矿奴之子,究竟给了多少银两才能当管带!」「嘘,ga0不好不是银子……第二衔云军有些老蜻蜓听说喜好男se,」「真的假的?呦,那可得睡多少晚上才爬得上校尉?」「这麽说也是,不然那麽优秀的葛罗校尉怎可能屈就在第五衔云军?不过就是求个心安哪!」
宰学长背着那些嘲笑,漠然地走往包厢。
「学长……」嘉琴则跟在他的身旁,yu言又止。
「我家确实世世代代都是在碧炎湖挖矿的。不,应该说最早是被流放到那寸草不生的湖畔,让犯了罪的祖宗自生自灭,是b贱民还不如的阶级……」
宰学长露出自嘲的笑容:
「从来也没听说那种沉在湖底的水鑛有多值钱,只是有人要,我的祖先就挖;挖着挖着,不知为何,突然暴富了起来……然後家父就用了一些方式,把我送到原本只允许贵族才能进入的武生学堂……那个w名,我是背定了。」他大叹了一口气。
「但学长之所以能当上管带,凭的都是自己的实力呀,」嘉琴忿然道:「那些德字营的家伙分明是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