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顿时起身,以身挡在初棠跟前,拦住她的视线:“棠左使,水牢乃仙门重地,还请棠左使止步。”
初棠自?是我行我素,也是个?天生反骨的人,这点怕是随了玉玲珑,你让她往东,她偏偏往西,总而言之,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她自?然抱着手臂,往前走了两步,想?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没贺连衣高,发现一走近,气势低了不少。
“即是仙门重地,你又不是青阳派的人,为何来此啊?难道?说,我合欢宗的人不能来,仙门是搞区别对待?”
连衣拱拱手,秉持着玉清端方雅致的脾性:“左使想?多了,玉清不过是遵师命,前来青阳派帮忙,平日里,这水牢是自?家弟子都不能随意?进出的。”
说罢,她看向一旁仙士:“你说是吧。”
那守牢弟子点头如啄米:“对对对,棠左使还请不要为难晚辈。”
初棠听得好话,自?然把那剑拔弩张的神情压了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盯得她毛骨悚然。
玉清自?拱拱手,弯腰挎起菜篮,就要往回走。
初棠一路跟在后面。
忽然一阵风从身后吹起,连衣微微侧眸,见?一手掌朝她面侧劈来,手到颈脖处,几个?指头轻捻,就要抓着她的面纱。
连衣一甩菜篮,将竹柄套入她的胳膊里,往下狠狠一压。
初堂的指腹轻轻擦过面纱的边缘,错失了良机。
“棠左使这是干什么?”
初棠不曾想?,自?己的偷袭竟被?识破,还巧妙避开,她笑着看她:“没什么,我见?你眉眼清丽,想?来是个?极美的女子,你又何必蒙着面纱,让我们大家都看看!”
连衣轻笑,鼻息吹起浅浅面纱,那隐匿在面纱下的脸颊流畅娇小。
只不过一瞬,又被?面纱盖住了。
初棠总觉得她很熟悉:“你很像一个?人。”
连衣忙松开手,转身掩着面:“是你要找的人?”
初棠一时想?不起来。
此时,水牢里又跑进来个?粉衣女修士,她忙不迭跑到初棠跟前,小声和她说着什么。
初棠玉手一甩长袖,也不讲个?礼数,掉头就走了。
她也得先走了,进来送饭的时间已超过,可不能再?露出什么马脚来。
合欢宗大殿。
初棠刚一回宗,便到身穿黑红相间的女人跟前。
女人负着手,身形玉立,长卷的头发自?然垂到臀线,转过头来时,她已经带好了翠玉吊坠黑发辫抹额,额头上?那碧绿的珠子轻轻晃动,映照得她美艳不可方物。
“宗主。”
“找到了吗?”女人朱唇微启,妩媚的声音在整个?宫殿回荡,虽说是娇媚之声,却震得所有人不敢说话,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初棠见?她问话,头埋得更低了:“回宗主的话,属下吩咐谍者们查看各大宗门的水牢,无论是苍栖谷、谪仙岛、亦或是青阳山,无论是外门,内门都没发现这名?女子的踪迹。”
玲珑的手指紧紧握拳,无力地闭上?双眼,那双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上?形成阴影,更添她瑰丽之感。
初棠在她发脾气前,连忙解释:“宗主,安插的谍者绝对是宗门最厉害的谍者,她们不会敷衍了事,也绝不会谎报事实。”
玲珑呼吸沉重,胸口此起彼伏,她思?索了几分,难道?是云裳,不愿意?见?她。
她拽着手里的红拂,摸了又摸,这个?上?面还有她的味道?,发间的海水香气,总是让她回忆起两人在谷底。
云裳的脸蛋是那么柔软,肌肤是那么光滑,就是她摸过来的手,也像有魔力,一触碰到她,她就不自?觉的柔软下去。任凭对方胡作非为。
这是她百年来初尝禁果,是她第一个?合修的女子,怎么能连面都没见?,就那么分开了。
刚刚从魔域离开的时候还不觉得,这过了几日,那些共度的时光日日在脑海回旋,对方给她做衣服,给她烤鸡肉,给她摘果子,还有,最后在黑河的船上?,她竟有那样?的癖好,那是她合修以来,唯一没有体会到的滋味。
末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细细在手里把玩:“人手本就少,这几日好好替我找那个?女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她看着那把钥匙,眼睛倒影着金色光芒。
初棠再?想?说什么,却也把一肚子话闷在心里。
难道?,宗主在魔域,真的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怪不得,怪不得她一出来就要找那个?人云裳的人,她一定是想?手刃了那贱人!
“属下遵命,这几日会再?进行一次排查,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找到!”
玲珑微笑:“簪花大会,你先去着,待我处理好事情,便来找你。”
初棠:“是。”
如今这合欢宗,处于重建的时候,时间每分每秒都极其?珍贵。
玉玲珑身体一好点,她便从椅子上?坐起来。
“天字涯无字涯前辈,你们好好看着宗门,别让人上?来捣乱。”
两老?前辈恭敬跪在她身侧,俯首作揖。
“是,宗主。”
玲珑再?往前走,黑红相间的长裙曳地,带起阵阵摩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