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看,林雪雁才恍然悟过来:难不成他把我当成了‘怒竹’?传说中他暗恋了两年的人,其实是怒竹而并非是自己?
这个误会倒也不难理解,毕竟温喜兰的信从一开始就是寄到自己家里的,整件事最大的意外其实是无生竟然是于翔潜。
“不是,其实我不是…”林雪雁刚要反驳自己不是怒竹,想说怒竹是温喜兰,心里却突然晃了一下。
听于翔潜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想跟他认定的怒竹,也就是自己,告别?也就是说他已经选择了温喜兰。再想想之前在景县看到两人坐在路灯下聊天时的样子,林雪雁越发确定自己的这一猜想。
那现在自己直接说出温喜兰就是怒竹,还有没有这个必要呢?由她说出实情对于温喜兰二人的感情是锦上添花还是节外生枝?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认错人了?”林雪雁试探着问。
于翔潜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摇头:“不会,我和她通信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两年多,我曾不止一次的看见她取信、寄信,她还去我收信的那个邮局打听过我…她若不是和我通信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些?况且你这么问,是不是也意味着明白我说的是谁?”
“亦或者,是因为秦勇,你才会这么问?”于翔潜顿了一下,而后认真的道:“我不会打扰你们,只是觉得相识这么久,应该正式告个别而已。”
林雪雁哑然,不知该怎么往下解释,只觉得这事越说越复杂。
无生写给温喜兰的信全都在她家里,收信寄信的也的确一直都是她,她确实还曾跑到邮局去打听过无生…如今才发现,自己在喜兰和无生通信这件事上,确实参与的有点多。
可谁能想到无生竟然会是于翔潜?
眼下这事儿恐怕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彻底解释清楚的。
至于核对信件笔记,她和温喜兰的小楷都是温贤教的,两人半斤八两都是半瓶子醋,写出的字一样的没风格,又都照着同一个老师学的,相似度很高…更糟糕的是,之前有几次温喜兰裱画手被割伤,写给无生的回信还是她帮着誊写的…
真是越想越复杂,林雪雁的头都大了。
再说了,如果于翔潜对温喜兰的感情要被一份书信来左右,那不是太荒唐了吗?温喜兰那么倔强的人,怎么可能愿意用一份书信去换取男人的感情?
向来在自己的感情问题上杀伐果断的林雪雁,遇见朋友的感情问题,突然就犹豫了。
这件事,还是应该先问问喜兰的意思,自己千万可别头脑一热弄巧成拙。
“我不明白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林雪雁决定先给他一点提示:“我呢,跟你和喜兰不一样,我是个喜欢把所有事都当面说清楚的人,从不玩含蓄那一套。所以写信、交笔友,那从不是我林雪雁能理解的浪漫。”
“浪漫?”于翔潜的眼睛闪了闪,一脸懵懂。
林雪雁发现自己已经跟这个呆子说不清了,刚才就该保持沉默先把这事糊弄过去。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骑着驴找驴!”林雪雁一着急,口不择言,打了个不恰当的比喻。
于翔潜呆了半晌,又探过头来小声问:“谁是驴?”
“吃你的饭!”林雪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于翔潜倒是没再多问什么,挑起一筷子面条刚要往嘴里塞,整个人突然又愣住,两只眼铜铃似的瞪着门外,还没等林雪雁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把筷子拍回桌上,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去?”
林雪雁整个人都傻了,她从初中开始就被很多异性追求,什么样的男人都遇到过,可像于翔潜这样阴晴不定说风就是雨的,还真不多。
她赶忙起身追了出去,生怕他惹出什么事情来,也不知道温喜兰平时是怎么能忍得了这个于翔潜的。
可刚一出门,她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逗乐了。
原来温喜兰和秦勇就站在离这儿不远的一家桂花糕铺子前面,秦勇手里抱着大捧的玫瑰花和一堆其他东西,温喜兰像是在跟卖点心的老板讲价钱,她手里还捏着一块桂花糕,而秦勇那个贱人正抻着脑袋用嘴去够温喜兰手里的桂花糕。
难怪于翔潜刚才那么大的反应。
林雪雁乐呵呵的抱起双臂,眼看着于翔潜走过去夺过温喜兰手里的桂花糕,一把塞进秦勇的嘴里。
“撑死你得了!”
秦勇被噎的连连咳嗽,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单单那束花老老实实被他攥在手里。
“于翔潜你有病啊?想杀了我也没必要用这种无聊的手段吧?”缓过气儿来的秦勇开始对他吼。
“噎死你算轻的!你这种人被一个大米粒儿呛死最合适,省的浪费粮食!”于翔潜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威胁道。
看到这里,林雪雁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到面馆把账结了,又去座位上拿东西。
温喜兰正跟桂花糕铺子的老板讲价钱,打算多买点带回陵澜给家里的老人尝尝,价格还没谈好,身边就有人吵了起来,扭头一看竟然是于翔潜。
温喜兰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强压住怒火把于翔潜往一旁拉。
“吵什么?在大街上不嫌丢人呐?”
还在气头上的于翔潜,怒瞪秦勇两秒,回过头尽量保持风度,压着嗓子道:“他当街调戏我老婆,我没打他一顿已经算是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