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凉的风突然凶猛地吹开了窗户,我心里一个咯噔赶紧冲过去把它重新关上。
可就在我关上窗户的瞬间,我的窗户外面贴了一张黄色的纸人,上面写着姥姥的生辰八字。
怎么回事?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打开了窗户。
窗户下面,一个黑色的瘦小的身影背对着我,正一步步地拖着一具疲惫的身体慢慢地离开。
姥姥?
我的心一颤,冲着姥姥的背影大叫,“姥姥、姥姥我在这儿,我是叶紫,是你的紫儿,你听到我在叫你了吗?”
姥姥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就这样站在原地。
我心里是有些害怕的,毕竟活人的理智还在,我知道姥姥已经死了,也知道她的尸体不翼而飞了,站在下面的十有八九不是活着的姥姥。
可是我想她,我好想好想她。
不管她是人还是鬼,都是我最爱的亲人,我的理智无法战胜我的情感,我不管不顾地打开门跑下了楼奔向了那个站着不动的身影。
我在距离姥姥两米处停住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我心情复杂地轻轻叫了一声:“姥姥,我是紫儿……”
我承认我是有点儿害怕的,所以与她保持了一定地距离。
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小区已经没有路人了。夜里的凉意十分明显,我冻得嘴唇都有些发抖,身体也有些颤抖。
35 送她的公寓
“紫儿……”
姥姥凄凉的声音拉得很长,慢慢地转过身子,露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她的脸皮被人给扒下来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张脸可怖到了极点,两只眼睛也被毒蝎子啃食了。
“啊……”
她回头的瞬间我被吓得大惊失色,恐惧万分地惊呼了一声,吓得我脚下一个不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手擦破了皮我也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后颈窝一阵发凉,我甚至感觉到身后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瑟瑟发抖。
就在我摔倒的瞬间,我看到了更不能接受的。
姥姥的肚子被掏空了,空荡荡的肚皮上面是血红色的符咒和一把锋利的弯刀,她的手指也被掰断了,身上有很多淤青。
这是谁干的?是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的恐惧感瞬间消失,觉得心被烧红的大刀残忍地割开,心痛到了极点,眼眶再也不受控制的红了。
“姥姥,是谁把你变成了这样?你告诉紫儿,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我双手攥得死紧,无法遏止的怒火涌上心头,我死死盯着她的伤口,身子在不停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过度心疼还是过度愤怒。
她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敢去细想,只能泪流满面,我伸出手想摸摸她的伤口,可是又不敢,我好怕她会疼。
姥姥已经被毒蝎子吃掉的眼眶滴落两行血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她在哭,她心疼我了。
她没有说话,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拿出口袋里的东西,可是她的手指被掰断了,所以拿了半天也没有拿出来。
我含着泪伸手去替她拿。
是一张银行卡,上面贴了一张标签,歪歪扭扭地写着:“紫儿寄给我的钱。”
我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砸了下去,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每个月发工资都会给姥姥寄五百到一千块钱,她一开始是不愿意要的,因为她说她在大深山里生活要不了多少钱,她有低保,又自己种了小菜,养了鸡鸭,一个月200还有剩,让我不要给她寄。
可我不给她寄钱又还能给她什么?所以就算她不要我也坚持给她寄,慢慢地她也就不说话了。我以为她是开窍了,原来是把钱都给我存着。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尸体不见了,因为她要来找我,她不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不放心我。
“姥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我已经泣不成声了,内心自责又愧疚。
姥姥抚养我长大,我却没有照顾过她一天,给她寄这么一点儿钱,她还全部存着给我了。
“紫儿,姥姥走了。你喜欢的泡菜姥姥给埋在菜园子里了,有空你就去把它挖出来。你记住,不要找你爸,永远不要找他。”
姥姥说完身子猛地漂移,我止住了眼泪,快速地想要追上去,可是我根本追不到她。
我跑了好久,可我感觉一直都在原地踏步,最后只能放弃,双腿无力地跪了下去,眼睁睁看着姥姥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清冷地风吹乱了我的长发,发丝打在我的脸上让我一阵阵生疼,我慢慢地起身,腿已经有些麻了。
拖着一副疲惫的身子我慢慢地回了公寓,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驱散我身体里的寒冷。温度回归的瞬间我也慢慢地想起姥姥最后一句话了。
她为什么突然提到我爸?这些年,我爸在我们家一直是个禁忌,姥姥从来不许我问关于他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妈为了生我难产死了,至于我爸究竟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反正就是下落不明。
我开始在想,姥姥身上的那些伤是生前的还是死后的?虽然我还没有得到答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姥姥突然去世一定不是意外也不是偶然,很有可能是被人给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