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傲娇真会脑补
见温禾堵在门口,绷直身体,似乎要扑上前跟人大战三百回合,顾念念问:“谁啊?”
传来悦耳的女音:“小三。”
“……小禾禾,让人家进来。”
温禾不情不愿地退了一步,清冷的病房走进了一个绝世美人。
童真一袭长裙,身姿卓越,气质脱俗,看多一眼都收不回目光。
顾念念心头飘过四个字——蓬荜生辉。
转眼她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对这个女人联系到这么正面的词。
顾念念从床上坐起来,朝着温禾摆出一副讨好的笑:“我想吃蜜意花园的提拉米苏。”
温禾冷眼射过去:“你现在能吃甜品吗?想支开我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有意思吗?”
还有客人在你就不能给我几分面子吗?顾念念瞪回去。
温禾撇开脸,不语。
“……对,我在支开你。”顾念念认怂。
门一合上,顾念念收起唇边的笑,看向童真。
好似没注意到她淡漠的眸光,童美人坐在她身旁,拿起一个红富士苹果:“要吗?”
“你削的我吃不下。”顾念念语带冷意。
童真点点头,却自个儿拿起刀,削了起来:“我吃好了。”
敢情你过来就是看中了这里的水果……
顾念念目光垂了下来,看她拿刀的姿势很熟练,皮很薄,有一双灵巧的手,她却阴暗地希望童真割到手。
“找我有事?”顾念念斜斜地看她,“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刚做完产检,知道你发烧住院,就顺便来坐坐。”童真放好水果刀,咬了一口苹果,发出咔咔声,照理说一点都不雅观,配合她那张脸,反而悦目得很。
产检……顾念念一时间记起很多事,棕眸有痛苦掠过,凝视她平坦的腹部,牙关紧了下:“几个月了?”
“你在推测我和秦深哥在一起的时间吗?”童真反问。
她话很欠揍,像电视剧里过来挑事生非的无良小三。
顾念念更加不适了,却没有赶走童真,她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女人身上寻找突破口。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童真:“这孩子不是秦深的。”
顾念念语气里的笃定令童真微感诧异,手拿着咬了一半的苹果,好整以暇地对上顾念念隐含锐光的棕瞳,莞尔一笑:“如果不是他的,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她的回答非常聪明。
毕竟没几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结婚对象怀了别人的孩子。
顾念念一思考,又有种锥心的疼涌上脑神经。
这些天,这些疼痛经常折磨着她,有时候都麻木了。
顾念念紧锁眉头,眼眸灼红,声线晦涩:“是因为我,对吗?”
她痛苦的表情变化全落入童真眼中,不由得隐去唇边打趣的笑。
童真开始理解秦深的决定。
她重新啃那半个苹果:“你对秦深哥的信任有些不可理喻。”
童真依旧没有回答顾念念问题,甚至在故意打击她。
不可理喻……顾念念斟酌这个词,笑了笑:“这是了解。”
见童真挑高眉毛,顾念念继续道:“他说我不清楚他不过去,了解的只是我心里构建出的秦深,但我知道,那种关心在乎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我甚至觉得……”
顿住,她裹着红丝的棕眸盯着童真,言之凿凿:“他此刻就在我身边!”
语音刚落,童真心头一凛,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她站起身,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抽出一张纸巾,慢慢地擦拭手,移动身子,走到窗户旁边,雨水打在玻璃上,外面的景色模糊一片,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
她上来多久,它就停留了多久。
秦深送她回律师事务所,却绕了一条平常不走且距离比较远的路,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看向旁边的医院,完全没听到后面的车一直按喇叭催促声。
他不是个容易出神的人。
童真想起温禾的话,顾念念发烧住院了。
她说:“我约了医生做产检,差点忘了,就是这家医院。”
秦深淡淡地说:“念念不会想看到你。”
童真愣了下,笑道:“你不是希望她恨你,不再想你,恢复正常生活轨迹吗,我可以充当催化剂,帮她一把。”
这话的潜在意思是我上去给她伤口撒盐的,疼疼更健康。
秦深侧眸望了她一会儿,把车驶入医院,停在楼下:“催化剂就免了,她现状不能继续承受打击。”
对上童真覆上深思的眼眸,他别有深意道:“你也别送温暖。”
童真回想“送温暖”这三个字,唇边弧度更深了。
对于习惯苦中作乐的顾念念而言,实在不需要额外的温暖,就猜到很多真相。
后方传来细碎的声响,童真拉回思绪,声线平稳:“有时候感觉这种东西并不靠谱。”
顾念念站在她身边,沿着她视线向下探望,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车辆,不甘心地双手趴在窗户上,尽可能地张大眼瞳,不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看着她眸光渐渐黯淡,站直身体,童真不由得暗暗感到可惜。
秦深哥随便换一辆车跟在你身后,你可能都不知道。
“看了这么久,找到他了吗?”
“他有心躲着我,怎么会让我找到。”
“你可以换种思路,他本就不在这。”童真刻意沉下声音,增添说服力,“不要被所谓的错觉欺骗了你。”
……这女人上来找茬的!
顾念念瞪着她:“他故意躲开我,是厌倦我,还是怕我看到他头疼难受,我心里清楚!”
一时间,童真不知如何反驳,怔怔地听她说:“他觉得我爱而不得,会挂念,会痛苦,会恶性循环,会荒废时光,这种担忧我懂的。”
顾念念眼眸不复清澈,眼白部分的红丝和棕瞳融为一体,火红灼目,似痛苦,似笃定,矛盾的情绪交织在她痛苦狰狞的脸上,竟有着骇人的美。
为了守住这段情感,她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那种疼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不怕痛吗?”
“怕,但我更怕失去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念念太阳穴的青筋在不停地抽搐猛地蹦跶,童真扭过头,不忍再看。
过了一会儿,她扯了两句,拿起手提包,转身离开。
在门合上的瞬间,顾念念喊住她:“你见到他的时候,麻烦转告一声,我会忘了他,下个月去新学校报到。”
对上她眼里的忡愣,顾念念扬起笑,慢慢地说:“只要他心满意足。”
童真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不是滋味。
好半响,童真说,“好!”
得到她允诺,顾念念重新躺下,额头压在胳膊上,望着窗外,神情寂寥。
空气送来悦耳的女声:“我看过你穿学士服的模样,很美。”
顾念念眸波微微一动,转身看向门口,那里空荡荡的,没有童真的身影。
毕业那天,童真没来,在哪看到她穿学士服呢?
那段时间,忙成狗,根本没有时间精力玩朋友圈啊……
走道上,一听到关门声,坐着的温禾蓦地站起身,用一种恨不得给童真下降头的恶毒眼神瞪她,似乎这样可以在她身上戳出成千上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