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钥和符牌
年纪轻轻就城府深不可测。妙月早就对兰提的心眼之多深有感触,再接触到密钥这一关键信息,她甚至有一种,果然是他的感觉。
那就更能说明,他确实不想动他娘石不名了。因为无论怎么想,从武艺和计谋来谈,兰提都不会落到被赶出山庄的境地。除非他根本不想斗。
秋媛摇头:“也许,石不名只是不想轻举妄动。未必密钥就在他人手中。或者兰启为死后,大家都还没有找到那把密钥。”
“此次武林大会,石不名拿得出来密钥,她就还能站得稳。她拿不出来,她就彻底完了。”师叔下了断语。
关键节点是武林大会。兰提……在暗中和漱泉必然达成了协议。妙月脑子很乱,但是她隐约意识到,兰提跟她故意吵那一架的意图,不可能是意气用事,甚至也不是情之所至,他是找个机会把她们送走。他应该根本就不打算和她们回云露宫。
秋媛继续问道:“既然有密钥,那就肯定有把锁。直接找一把锋利的斧头,砍了不行吗?或者找个锁匠?”
师叔闭目道:“秋媛阿女,你还是天真。密钥不是钥匙的形状,是一块很扁的细长金属,以此物嵌入,层层机关门才能打开。且不说复制这复杂锁纹难度有多大,一着不慎,机关门就会从里面封死。都是石门,若要再开,只能用炸药来炸,那这一炸,多少门派典籍会灰飞烟灭?”
天气太不好了,又闷又湿,雨总也不下。
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选址在柳街大道的天街赌坊,豪客挥洒千金,赢时盆满钵满满载而归,输时衣衫褴褛剁手剁脚,门前妇哭儿啼,乞丐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
天街赌坊,是兰家的产业。兰家弟子,是剑客,也是打手。整条街密密麻麻的赌坊,既是天府,也是地狱,本质上,却是兰家永不枯萎的摇钱树。
赌场里现在摆着一桌赌局,赢了一统武林,输了倾家荡产。
这场赌局里,唯一的赌客是石不名。
长而狭的桌子两边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石不名端坐南端,北端无人,她身后站着忠心耿耿的侍女们,也许还有人们肉眼无法看见的兰启为的阴灵,正浅浅露着尖牙齿,凝视自己的妻子,凝视着赌桌上的每一个人。
赌桌两侧,做成阶梯,同样坐满了人。人人神情肃穆,等着看前辈们博弈。攘攘人头,熙熙人脸,有一张再普通不过,无法引人注意的脸。嗡嗡人声,开场前,众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时局。
他旁边坐着一个清丽如芙蓉般的女子,依偎在他肩头,时不时含情脉脉看他一眼,若放大她唇齿间的暧昧,只见她呼唤的是:“兰公子。”
兰提拿起旁边的斗笠盖到她脸上,女子轻笑道:“你害羞啦,以为人家看我们?”
兰提瞄了她一眼。
女子揽上他的腰:“见到我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兰提捏住她的脸:“旁边有个盒子,把它打开。”
女子依言打开盒子:“脸都被你捏痛了,你怎么老这么对人家嘛。咦……一万两银票?”
“你把这个换成散碎银两,其他钱任你处置。然后带上银子和几个身份符牌,送到好得了医馆。找应妙月姑娘,要是没有,就把东西都给医馆里的大夫。”
女子正色道:“你……你,兰叁,不是我说你,你本事大得很啊,为什么你逃命还能逃出来个相好啊?很漂亮吧,你这么费心?”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这是一个清朗男声。“她”是个男人。
兰提揉了揉耳朵:“舒服多了。薛兄还是真面目示人,我更习惯。”
薛若水撇了撇嘴:“又不说是吧,又在这打太极?不说什么情况,我不帮你。”
兰提闭上眼睛,薛若水无情揭穿道:“我的宝贝兰叁公子,你闭上眼睛翻白眼我也看得到。”
兰提无奈道:“不是什么特别的世家女子,很漂亮。不过最近处境很危险。我算过了,叁天够她到安全地带。不过,就怕她这叁天不动身。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薛若水大感无语:“你说了一大串,你放了个屁。关键信息你是一点不说啊。我真受不了你了,应妙月是吧,明儿我就到处发消息,我让你俩的市井街坊的闲言碎语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早生贵子叁年抱俩。”
兰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薛若水呵呵冷笑:“越星生吃你这套,我不吃。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兰提在这?说点重点啊,大哥!那姑娘到底谁啊?”
“商艳云是她妈。”
“哦。这样啊。”
“等等,欲女心经传人,天生媚骨?”
“兰叁,你……”
薛若水朝兰提面前晃了晃五指,千娇百媚的易容面孔上一抹笑意:“亡命剑客配销魂美人,很般配嘛,很刺激哈。呵呵,有趣。嗯……我帮你啦,通关符牌呢?”
兰提也朝薛若水伸出手:“没有。薛兄,你想办法吧。至少叁个符牌。”
薛若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你,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