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时,谢嘉懿已经掩去了眼底的疲惫,习惯性的带上了微笑,“可能是为了丰富大学生活吧,有些人喜欢清闲,有些人喜欢忙碌,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窦明摇摇头,“反正我是不理解。”
其实谢嘉懿也不理解,所有人都说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除了学习以外还有人际交往种种方面,谢嘉懿并不喜欢,但他依然加入了话剧社,毕竟加入社团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而他的选择就是和大多数人一样。
这样的人普普通通,不会被当做另类,也不会被人讨厌。
窦明继续去打游戏了,他带上耳机进入了游戏里的厮杀,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像他这样的人应该算是普通人眼中的另类,谢嘉懿不打算向他学习,等休息片刻喝光了剩下的奶茶,看距离熄灯还有点时间,他打算去洗一洗换下来的衣服。
虽然这套衣服是今天新换的,但经历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他总觉得自己已经穿了很久很久,仿佛上面都有了味道。
谢嘉懿从柜子下面拿出洗衣服专用的塑料盆,先把上衣放进去,等到放裤子时下意识的去检查兜里有没有落下的东西,谁知一股热流猛然击上他的指尖,烫的他立刻缩回了手。
什么情况?
谢嘉懿怕再被烫一下,于是小心翼翼的将裤兜从里到外翻过来,这才想起那张薄薄的车票。
或许就是它将自己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同时又充当了返程的媒介。
他用指甲尖捏着车票的一角,双手将其慢慢展开,这次他倒是没被莫名其妙的烫到,但仿佛眼花一样,只见上面的红色印花不停的波动,而后线条扭曲移动形成了几个字。
——十月一日
谢嘉懿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可再张开眼睛依然如此。
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九月一日,难道这些不科学的事还没有结束?下次发生的时间就是十月一日?
谢嘉懿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萦绕在心头,只可惜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他甚至拿着这张车票去给窦明看,可窦明看的莫名其妙,因为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车票,印花还是那些印花,根本没有日期。
谢嘉懿随便找了个借口岔开这个话题。
他将这张车票紧紧攥在拳头里,陷入了深思。
又是一个周一,新学期正式开始。
饶是精力充沛的大学生也逃脱不了假期综合征的困扰,让习惯了晚睡的他们被迫早起,简直是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
这一整天,谢嘉懿过的心事重重,一方面是那张莫名其妙的车票,一方面是被排满的专业课程,对他的体力是个相当大的考验。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谢嘉懿和同学一起往食堂走,路过体育场时看见里面以班级为单位、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穿迷彩服的大一新生。
“年轻真好啊。”旁边的同学感慨道,“作为学长,我真的无比羡慕这种青春洋溢的面貌,所以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向上天祈祷,希望在他们军训期间千万不要下雨,毕竟不被暴晒的军训生活是不完美的,我希望每天都是大晴天,每天都能看见灿烂的阳光。”
大三仿佛一个分水岭,从这一刻开始,大多数人就要开始决定日后的方向,是考公考研还是选择直接就业,这给他们原本就枯燥的学习生活又增添了一笔苦恼。
现在唯一能苦中作乐的,就是看着亲爱的学弟学妹们按部就班的走一遍自己当年走过的路。
正因为当年淋过雨,所以才要把别人的伞扬了。
于是在他的怂恿下,他们几个拽着看似好脾气的谢嘉懿一起去了超市,要么买雪糕,要么买冰可乐,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体育场,在被晒的蔫巴巴的大一新生面前招摇过市。
“这种感觉太爽了,你们看到他们无可奈何又无比羡慕的眼神了吗。”
“想当年,我们也是这样看着学长们躲在树荫下吃吃喝喝的,想不到啊想不到,风水轮流转,现在我们当了学长,我们也可以炫耀了。”
……
谢嘉懿走在最后,一边听着他们叨叨一边心如止水的嗦着老冰棍。
——幼稚,可笑,真是一点都不成熟,也不讨人喜欢。
但这似乎是他们的一种乐趣,虽然谢嘉懿根本不理解。就在他思考这种事为什么会给人带来乐趣时,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一旁盯着自己。
他停下脚步,扭头向旁边看了看。
这里是男生方队,一个个都穿着迷彩服带着迷彩帽,放眼望去,除了身高根本看不出彼此之间有什么差别。
应该是自己最近太过劳累产生了错觉吧。
谢嘉懿觉得这才是正确的解释,毕竟都是大一新生,自己又不认识,哪会有人这么无聊专门盯着自己看呢。
前面的同学发现他掉队开始叫他,谢嘉懿便提步跟上,并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周三结束最后一节课后,谢嘉懿去食堂打包了一份石锅拌饭,并买了不少的炸串和奶茶,一起带去了话剧社专用的小礼堂。
话剧社下属一共六个部门,除了策划部部长温悦和宣传部部长周仁外,今天到来的还有另外四个部长,其中谢嘉懿除了社长以外还兼任表演部部长,剩下的三人分别是编导部部长赵之昇、美工部部长宋晓澜、以及财务部部长沈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