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被李蓬飞怀疑的点就很好理解了,百万,经受不住长期的流动支出,还有个酒吧流水要撑。
如果胡巷觉背后没有大量资金做支撑,根本做不下去。
卫司融眯了眯眼:“你试图查过他?”
“想过,没敢动手。”李蓬飞自嘲笑了笑,“我怕被他发现就死定了。经过他催债的折磨,我再也不想有把柄落到他手里。”
也就是这份恐惧之心使得他今天没能拿出更多有利的证据。
这份心维持到胡巷觉卖店走人,现在的新老板无形之中也给了李蓬飞一种错觉。
“别说没证据的猜测。”卫司融抬手止住李蓬飞将要出口的话,“你很清楚你那番话里有多少是胡言乱语,林雎目前在你心里就是个普通的会对员工好的老板,别让开脱打乱了你的认知。”
李蓬飞心里一惊,好强的观察力。
“胡巷觉出国后的车留给谁了?”卫司融问。
“一直放在酒吧后院停车场里,他说就当为酒吧做点贡献,等开到不能再开再弄去卖掉。”李蓬飞说。
“谁有车钥匙?”卫司融可没忘记那伙抢了金店的劫匪就是开着胡巷觉的车瞎晃的,既然是前主人留下的东西,想顺藤摸瓜不难吧?
李蓬飞迟疑道:“这就难说了,车钥匙平时放在吧台抽屉里,谁有急事要用谁开走,没有个固定主人。”
卫司融眉心一跳,简短扼要报出个时间点:“27号谁用的车?”
“小钟,钟伦。他说要出去接个人,两小时内就把车开回来了。”李蓬飞解释着记得这么清楚的原因,“他出门的时候我和武逸千在打扫店里卫生,为晚间营业做准备,平时是他负责吧台上方酒杯酒瓶等的清洗,那天交给我来做了。我收拾到一半他回来了。”
“确定他把车开回来了?”
“确定,车现在还停在那,你不信就让人过去看看。”
用不着提醒,郑汝水已经联系人去核实了。
“这个钟伦是什么人?”卫司融看过十三月酒吧的资料,知道此人是个技艺高超的调酒师,好几个酒吧想挖没能挖走的。他想知道更深层面的东西。
李蓬飞说:“和我们差不多,还不起贷款来还债的。他比较惨,早年父亲心脏病去世,和他母亲相依为命长大,刚要大学毕业,他母亲查出来慢性类风湿,需要长期吃药维持,否则骨头畸形,人渐渐废了。他为了给他母亲治病借的钱。”
缺钱,还有个需要长期治疗的母亲。
卫司融眉头紧锁,这会是四个劫匪中的一个吗?
“钟伦今晚在酒吧吗?”郑汝水接着问。
交代那么多,李蓬飞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在,他是吧里最好的调酒师,很多客人喜欢他。一般他有事不在会先提前通知我们这些经理,再由我们通知客人。”
“你们靠什么联系客人?”郑汝水伸长手取过被推过来的手机,再次举到李蓬飞面前解锁,这个姿势熟悉的仿佛那两人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一款我们自己研发的app,单笔消费满十万才有资格注册为会员,单笔消费满百万,升为中级,以此类推。”
“初级中级再到高级,这三种享受到的服务有多大差别?”郑汝水还真看见个没见过的图标,画着十三月酒吧的logo,做的相当骚气,连图标背景色也是基佬紫,将骚气贯穿到底,他没来由地攻击了下服务老婆的宣帛弈,“这图标和老宣挺配。”
“长嘴不是让你多浪费空气,是让你干正事的。”宣帛弈冷冷呛了句。
郑汝水丝毫不在意:“等回头你看见就知道了。”
宣帛弈轻瞥翻app的郑汝水,又回头看扣字的卫司融,突发奇想凑过去和人低头咬耳朵:“宝,马上中秋节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卫司融扣字的手顿了顿,眼睫轻颤:“你有打算?”
有戏。
宣帛弈往他身边挤得更近,免得情话被人听见再添油加醋传出去,指尖轻探他手腕内侧的软肉:“我爸妈的意思是你不嫌弃就去我家一起过。”
卫司融轻抿唇,抬眼看着没注意他们的郑汝水,轻不可闻地问:“到底是你爸妈的意思还是你的?”
“有区别吗?”宣帛弈刻意模糊掉他想要的边界,似童话故事里拐骗小红帽的大灰狼,“我爸妈尊重我的想法,我呢,尊重你的意思。”
“是吗?”卫司融轻声问,又用相同微妙语气回绝了,“不要。”
“嗯?”宣帛弈只表情微动聊表疑惑。
卫司融侧眸看他一眼,没有解答的意思,而是勾着他的手指把执法记录仪关闭拿着一起站起来。
原来是那边郑汝水的审问结束了,只能听见很官方的一句交代:“案件调查清楚前不要轻易离开灵河市。”
“恐怕不行。”李蓬飞面露为难,“我和林总他们说过了,明晚火车票回家,8号再回来上班。”
郑汝水略一想也能接受:“保持联系,有任何突发情况记得给他说,微信和电话你都有。”
说的是卫司融。
好歹是花过二十二万买酒的关系,比旁人要多一层保护。
李蓬飞别无选择,问:“那我先回去了?”
“那不行,你留在这睡觉吧。”郑汝水说,“做戏做全套,辛苦你在这睡一晚,房钱付过了,还送一份早餐,记得明早吃过再回去。屋里有工具,事后什么样不用我说,你该弄成什么样,心里有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