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 第46节
得将她千刀万剐。
紧接着李邙煽动其他大夫,“我看她就是在妖言惑众!好端端的诅咒我们晋国出现瘟疫,大人,像这种霍乱人心的妖女,就应该实行火刑!”
其他大夫也纷纷附和,“是啊,如果真的是瘟疫,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宋大夫,你可不能仗着自己看过几本医术就把一些普通的风寒,花柳病说成瘟疫,你可要知道瘟疫猛如虎。”
“退一步来说,就算真的是瘟疫,还是没有发现的新瘟疫,我们就一定能治得了吗。”
连莫知县都隐有不信任,要是在他就任期间出现瘟疫,治得好不好另说,治不了他可是直接人头落地。
“宋大夫,不是本官说,你要知道瘟疫可不是单凭你说有就有的,要是没有,你可知道会对郦城的百姓们造成多大的恐慌,又会有多大的影响,你说有,你又有什么证据,可能拿得出来。”莫知县的意思是,不信。
一旦坐实瘟疫发生,他的官运也得到头了。
宋嘉荣知道他们不会相信自己的口说无凭,但现在处于生死攸关之际,由不得她退缩,“就凭我亲眼所见,亲自问诊过,难道还不足够成为证据吗!你说我没有证据,难道大人你要亲眼看着郦城沦为一座死城的时候,才愿意相信我说的吗!”
双手抱胸的李邙冷笑,“你说你亲眼所见我们就要相信吗,我还相信老母猪会上树呢。你说想要成立疫药房,那我问你,研究的什么瘟疫,病人现在在哪里,研究的方向在哪里,我们的旷工费,劳务费,辛苦费,你又打算怎么补偿给我们,该不会空口画个大饼就想指使我们给你干活吧!”
“宋大夫,别以为我尊称你一声‘大夫’,你就高傲得以为自己真成了悬壶济世的神医,一个女人妄图想要挤进都是男人的领地就算了,还真以为自己身为女子,就能对所有大夫施号发令不成!”
苦果
宋嘉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恶意, 如今在看他的脸,恍惚间和记忆中的某个宫女的眉眼对上。
李邙冷笑,“宋大夫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不, 你还记不记得被你害死的那个宫女!我是她的哥哥!”
她的身份, 他才不会蠢得告知大众。
像她这种恶毒的女人,就应该一辈子穷困潦倒,在别人的咒骂折磨中痛苦的死去!
宋嘉荣眉头皱起,“你妹妹叫什么。”
“李画眉!”李邙说出这个名字时咬牙切齿,带着滔天的恨意!
要不是这个歹毒的女人,眉儿也不会死,她会在合适的年龄出宫嫁人, 而不是像现在永远和他天人永隔。
李画眉
宋嘉荣想起淑妃的身边倒有一个叫画眉的宫女, 那个时候她因淑妃欺负她宫里的人过去大闹一场回来后被关了禁闭,等她出来后也就没有关注棠梨宫的事,但她能肯定的是,画眉的死虽与她没有直面的关系,也是受了她的连累。
“关于她的死我很抱歉,我这个人前半生虽然做错了很多事, 但我从来不会说谎,也不会否认自己做过的恶, 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 你的妹妹并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不否认她的死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李邙只认为她虚伪, “谁杀了人后会傻得承认, 你害死了我的眉儿, 我一定也要让你尝到相对的报应!”
之前的她在宫里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他寻不到报仇的机会, 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赶出宫的女人!
宋嘉荣明白了他的恨意从何而来,但是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要解决瘟疫的事。
她再次看向莫知县,恳请道:“大人,趁着瘟疫还没有全面爆发之前我们更应该要早做准备,早点防范就能少死一个人!你要知道瘟疫一事非同小可!”
莫知县捻着胡须摇头,一脸为难,“如果宋大夫你说的是其他事,本官说不定会同意,但你说的瘟疫只有你一个人见过,是真是假本官也不敢相信啊。”
他的意思也很直白,想要他相信,可以,拿出证据来。
见她还要再说,莫知县不耐烦挥了挥手,“行了,既然是没有证据的捕风捉影,本官看在宋大夫前几日受了冤枉一事倒能既往不咎,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大人,民女说的话都是真的啊!”宋嘉荣见他们都不信,也急得不行,“要是大人不信,可派人和我到村子里一探究竟,就知道真假。”
清楚知县早已不耐烦的李邙火上浇油,“宋大夫,你难道真要我们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要是真的有瘟疫,上头肯定会派人来,现在摆明是没有瘟疫,你在妖言惑众,趁机报复上一次知县打你板子的仇!大人,像这种居心不良,心肠歹毒的女子简直不配为医!”
宋嘉荣还想要争取,直接被李邙用力的往地上一推,高高在上带着报复的恶意,“宋大夫,你要是再造谣有瘟疫的事,按照大晋律法,处火刑!”
他们的集体不信任,宁可盲目的逃避也不愿意直接面对瘟疫,忽然让宋嘉荣想到了一句话。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知县走后,埋怨她耽误了自个时间的大夫们对她更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真以为看了几本医书,治好几个得了普通风寒的人,就敢自称大夫,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脸。”
“就因为有这种人,才害得大夫的名声越来越差,张口闭口瘟疫,真当老夫从来没有见过瘟疫吗。”
“无知小儿,死不足惜!”
甚至外面的百姓不知道从哪儿得来风声,一窝蜂的涌进会事的厅子,他们本来还在为之前冤枉宋嘉荣的事情感到愧疚,谁知道她居然诅咒他们会得瘟疫!
这种没有医德的人,怎么配得到他们的愧疚,更有激进的人,扬言要烧死她,以求五瘟使者谢罪。
瘟疫,哪怕他们没有经历过瘟疫,也知道瘟疫有多可怕。
因为知道,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