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从小就是个重情义的，他不希望有人伤害他的儿子，年龄小心性不定，万一以后分手了，里里……
他看向学遂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眸底闪烁着探究之色。
学遂刚拿起筷子，身体就僵硬住了，他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具有压迫性的眼神。
他一开始还觉得伯父是个很温和的人，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学长。
“爸，你别吓唬他，他胆子小。”
问云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场，抬眸睨了问南湾一眼，神色噙着点无奈。
“不是？我就看一眼，还不让看了？你男朋友就这么金贵？”
问南湾有点想揍孩子，他就多看一眼，还不让看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吃饭吃饭。”
他不想再饭桌上吵架，还有这么多年学习法律的生涯，让他的情绪都更加稳定了。
“好。”
问南湾也没再问什么，三个人吃饭几乎就跟默剧一样。
午餐后，问云里拉着学遂就想上楼，经过这么多年的分离，他早就和问南湾无话可说了。
他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说些什么。
“这么着急上楼做什么，既然带男朋友来了，要不要坐下聊聊？”
问南湾看着问云里拉着学遂着急离开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拧得很紧。
“聊聊？”
问云里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看向他，“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都行。”
问南湾抿了下唇瓣，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来，聊聊。”
“好。”
问云里也不想反驳，就拉着学遂坐在了沙发上。
刚好，坐在问南湾的对面。
“你想问什么？问我这些年的生活？还是问我还恨不恨你？还是什么？”
问云里轻嗤了一声，“我妈怎么去世的，你没有数吗？婉婉怎么死的，你没有数吗？”
他的语气和说话有点尖锐，让学遂忍不住侧目。
和学长相处这么长时间，学遂很清楚学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来没见过学长这么像个刺猬的模样。
“问云里！”
问南湾直直地看向问云里，语调陡然拔高。
“对不起。”
问云里缓过神，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我刚刚情绪不稳定。”
他不该这么说的。
或许婉婉的事情，父亲没有什么愧疚之心，但是妈妈的去世，父亲一定很伤心。
毕竟即便是到现在，父亲都没有再娶，两人之间的情谊，或许他不能理解，而且他也不能理解，当初为什么直接就离婚了。
问南湾骤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站在他面前跟刺猬一样的少年，眼睛通红地看着他，现在少年长大了，倒是有些进步。
他沉默了良久，低声道：“没事。”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比你小五岁，还在上学吧。”
他又问。
“我和学长同校不同院，我学物理的，已经大四了。”
学遂抿了下唇瓣，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嗯，挺好。”
问南湾想了想，记得里里上的是江安大学，那个大学物理系和法律系都很热门，分数都很高。
能够考上，就说明了优秀。
“你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妈妈？”
他又说了一句。
“明天我就带阿遂去见妈妈，外婆很喜欢阿遂，我想妈妈也会喜欢。”
难不成学姐没死？
问云里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唇角漾起了笑。
“你已经带他去见过你外婆了？”
问南湾一怔，能让妈喜欢的人，看来人品应该没话说。
妈看人还挺准的。
“嗯，之前知道我找了对象，外婆就想看看，所以跟外婆视频的时候，让外婆见过。前段时间，外婆来市里看我，就见过面了。”
问云里淡淡地开口，他说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爸掺和他的感情。
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这辈子除了阿遂他谁都不要。
“好，我知道了。”
问南湾听出了他的意思，淡淡道：“你外婆喜欢的人，你妈妈确实也会很喜欢。”
“嗯，我既然回来了，肯定是要去看看妈妈的。”
问云里笑了笑，又问了一句，“你这几年还好吗？”
他几年都没有回来过，能够看出来父亲老了一些。
“还好。”
问南湾感觉他们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聊。
明明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算了，你回去吧。”
他摆了摆手，“去休息吧，晚点再聊，我下午还有个会，我去睡会儿。”
他站起身，步伐略微快一点地往楼上走。
只剩下问云里和学遂坐在沙发上。
“学长，我们也上去吧。”
学遂捏了捏学长的手，叹了一口气。
“好。”
问云里点头，两人并肩上楼，就是在楼梯口的时候，月叔叫了他一声。
“少爷。”
“怎么了？”
问云里看向月叔。
“先生他……”
月叔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有些为难。
“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