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 第79节
辩无可辩,不论当时是谁提议把明珠迷晕的,她都没反对就是了。
霸道蛮横的明珠好难缠的,施绵不想再体会被她怒火笼罩着的感受了!
“你说啊。”明珠板着脸等她编。
施绵吞吞吐吐几句,瞅瞅严梦舟,再看看外面还抱着狗狗发疯的十三,悄摸提起裙角,嗫嚅道:“其实这都是十三的错,他比较疯嘛,哎呀,你看他又在做什么……”
趁着明珠扭头,施绵提起裙角就往后院跑。
严梦舟抬着下巴提醒:“你看,小九心虚了。”
“可恶!”明珠跺着脚追了过去。
明珠的力气比施绵大得多,追到屋子里把施绵压在了榻上,就像小时候那样。施绵差点没接上气背过去,哀求了好几声才被她放开。
有条有理地把当日的事情解释完,再好声好气地赔了不是,明珠才勉强消了气。
旧友重逢闹了会儿,菁娘送来茶点听两个姑娘叙旧,偶尔跟着说上几句。
眼看时日不早,严梦舟要回王府处理些琐事,施绵跟着送出去。明珠一见就奇怪了,“这有什么好送的?”
她想跟去,菁娘眼疾手快拦住,“哎哎,明珠啊,你再与我说说你们封地上的事,我没去过黔中一带,好奇着呢……”
另一边,小夫妻挨着往外走,到了明珠听不见的地方,施绵抱怨道:“当初明明是我觉得明珠眼熟,你与十三说不认识的,现今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害我差点被明珠压死了!”
严梦舟道:“那怎么办?我替你打她一顿?”
“要打也是打你自己。”施绵说着话,手往他小臂上轻拍了一下。
前两下他没反应,到第三下的时候趁机抓住了施绵的手,藏在衣袖中紧紧攥着。施绵脸颊红润,睨了他一眼,抿着嘴没说什么了。
牵着手到了前院,远远看见十三,施绵挣开了手,问严梦舟要封地府邸的布局图。
两人说着话呢,十三的癫狂终于缓和,松开黄狗向施绵走来,重重哼了一声,肃然道:“我再郑重地与你说一次,施小九,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好,我知道了。”他先前反应那么激烈,是个人都看出来了,施绵配合他点头。
施绵接受得太快,让十三怀疑她在敷衍自己。
怀着对她态度的不满,十三鼻孔出气,继续强调:“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又不是没脑子,又不是失心疯!”
他两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双眼,语气更重,“你看清楚了,我长了眼睛的,这是人眼,不是狗眼……”
“你骂够了没有?”严梦舟突然出声,语调冰冷。
这会儿十三最不待见的人就是他,冷哼道:“我骂你了吗?还是骂你夫人了?我正常说话你也要管?还是说不喜欢施小九就是在骂人?你脑袋被门夹了……”
严梦舟冷冷反问:“你没骂我?”
十三气笑:“老子哪句话骂你了?你找出来!”
他俩人一人一句对峙着,中间的施绵有点茫然。
以前十三嘴巴更臭,打不过严梦舟,就骂他爹娘祖宗,昨日更是畜生、猪狗不如都骂出来了,骂得那样难听,严梦舟都忍下了,今日怎么生气了?
施绵回忆了下十三方才骂的几句,的确是一句都没提到严梦舟的。
她扯扯严梦舟的衣袖,悄声道:“你听错了,他真的没有骂你。”
严梦舟浓眉下压,清隽的面庞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悦。
他的目光高深莫测,在施绵脸上停留了一下,淡淡道:“走了,有事让人去找我。”
施绵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心中有浅浅的失落。怎么要走了,严梦舟看起来没有丁点儿的不舍?好似眷恋着的人只有她一个。
她惆怅着,十三还在旁边喋喋不休,仿若喜欢她是多么令人不齿的事情。
“……我还没计较呢,哼,你俩先后污蔑起我了!真有意思,要不当初怎么是你俩成亲呢……”
“我跟你说,我绝不可能喜欢你!我还要脸呢!你再乱说话坏我清誉,小心我在你茶水里下药,毒哑了你……”
施绵心情不好,皱着脸反驳:“喜欢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相貌好、脾性好……”
说了两句,她心中一动,声音蓦然停住。
稍微怔了下,施绵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翘,她努力往下压,没压住,反而让笑意从眉眼中露出。
她咬咬唇,嗓音软了下来,“你别骂了……”
十三因她这模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离她远了些,骂道,“你发什么癫?有病吃药去!”
施绵前一刻失落的情绪一扫而光,被骂了也在笑,抿着唇往后院跑了几步,停下来回头问十三:“你知道十四为什么说你骂他了吗?”
“我知道个屁!”
“我知道的。”施绵双颊飞红,眸光若随风波动的秋水,潋滟生辉。
她想说的话有点羞人,但不说出来别人怎么能懂她的欢喜呢。
施绵决定厚着脸皮与十三解释一下。
“喜欢我才不是不要脸,不是没脑子、失心疯,更不是没长眼睛……”施绵慢吞吞把十三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双手捂住了发烫的脸颊,细声细气地请求,“你不要再这样骂十四啦!”
对着他人说出这种话,真让人羞窘。
施绵顶着一张娇若牡丹的脸跑去了后院。
“我那是在骂他吗?”十三莫名其妙,瞪着施绵远去的背影掐嗓子学她,“不要再骂十四啦——恶心!”
骂了半晌他也渴了,歪着鼻子去找水喝。
茶水递到嘴边,十三又想起施绵最后那几句话,在心底阴阳怪气学了一遍,他饮水的动作倏然滞住。
下一瞬,杯盏碎裂,十三痛苦的悲鸣声响彻整个医馆。
“杀了我——就现在——杀了我!”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一碗隐形的狗粮,十三你必须吃下去!
碎石
黔安王一家回京, 少不得许多应酬与拜访,明珠正是二八年华,每每与京中世家夫人小姐同坐, 都有一种被评头论足的不适感。
她是郡主, 明面上是没人敢的, 背后就不知晓了。
明珠不喜那种窥视,黔安王妃也不舍得女儿被人当成货物指点,暗中也不行,就由着她外出玩闹了。
明珠在京城仅有施绵一个喜爱的玩伴,便常来医馆, 使得门庭冷落的医馆热闹了许多。
这间医馆没提东林大夫的名号,完全交由十三打理,医馆里还有个施绵可以做女大夫,按理说不该这么凄冷的。
无人上门, 都怪十三。
他心情极差,夜里发癫, 白日骂人, 上门的病患见着年轻大夫本就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一看他对着脉枕神神叨叨地扎小人, 调头就往外跑了。
整整两日, 迈进门槛里的病患有很多, 坐下来给他诊脉的, 一个都没有。
东林大夫道:“冷清一段时日也好,免得人多眼杂、在小九去王府前出了乱子。”
菁娘听了这话就不为医馆发愁了,没病患就没吧, 千事万事, 都比不上施绵的事。
前来玩闹的明珠听见了, 随口道:“陛下亲口应承的婚事,能出什么乱子。”
菁娘一听急了,拉着她详细问起来,明珠道:“前几日我与爹娘入宫时亲耳听陛下提起的,太子哥哥也听见了的。不是陛下应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