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壁灯的光线,盛鸣尘动作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没有手铐捆绑的痕迹,但腕骨内侧却多出了几个浅浅的牙印。
一夜过去,牙印覆在皮肤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但依旧很明显,圆圆的齿痕暧昧又显眼,乍眼望去就知道是爱侣间亲昵的玩闹。
盛鸣尘盯着手腕上的牙印看了几秒,脑子里倏然冒出几个片段。
——傅时秋坐在他怀里,漂亮的鹿眼盈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受不住似的偏头咬住他的手腕,过了几秒,又松开嘴求饶道“哥哥求你……”
腕上的牙印忽然火烧似的灼眼,盛鸣尘呼吸一窒,耳廓飞速漫上一片薄红。
竟然是比捆绑py更过分的骨科py。
盛鸣尘不是不愿意和傅时秋一起做一些伴侣间的亲密事,扪心自问,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封建古板的人。
相反,对于一些可以增进伴侣间房事和谐度的小把戏,他并不排斥,甚至愿意配合傅时秋。
可对于骨科py,盛鸣尘接受无能。
盛其山自小便教导他兄友弟恭,盛鸣尘难以想象,傅时秋一面扮演着他亲哥哥的身份,一面用那种可怜的、湿漉漉的样子,说哥哥求你——
实在是有、有辱斯文!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两人现在虽然领了证,但仍然没有一个正式的婚礼。
而盛家是一个传统封建的大家族,尤其以他爷爷盛其山为最。当年在知晓两人是先睡觉后恋爱的程序后,盛其山发了好大一通火,直骂盛鸣尘丢了盛家祖宗的脸,罚盛鸣尘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
若是被盛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亲戚知道他和傅时秋没有办婚礼便先行了夫夫之实,日后只怕家族聚会时那些亲戚会四处乱嚼舌根。
盛鸣尘起床的动作吵醒了傅时秋,两人本来就紧贴在一起睡觉,盛鸣尘一动,傅时秋下意识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几秒后,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傅时秋睁开眼睛,床头壁灯的光线并不刺眼,恍惚间有种仍是深夜的错觉。
刚醒的缘故,傅时秋还有些懵,反应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他抓着被子准备起身,甫一动作,大腿内侧就牵扯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傅时秋没忍住皱了皱眉,刚想撑着床单坐起来,使用过度的右手又好似脱力一般根本使不上劲,就在他即将倒回去的瞬间,一只宽厚的大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后背。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视线相对,傅时秋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向下一瞥,衣裤宽松的缘故,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傅时秋非常清楚地记得,盛鸣尘的好朋友不仅体型大,而且续航能力超强,可谓是一节更比六节强,以至于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许多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这还只是用了手和大腿,若是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傅时秋估摸着他起码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提前过上半身不遂被人伺候的生活。
易感期的alpha着实可怕。
想着伺候了对方一晚上,傅时秋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盛鸣尘的服务,掀起眼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早上好。”
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听起来就像是被折磨了一晚上的小可怜。
然而这副样子落在盛鸣尘眼睛里,却变了味儿。
在盛鸣尘的视角内,傅时秋小脸苍白,眼下一团乌青,嘴唇干得起皮,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歪在枕头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蔫巴巴的全然是纵育过度、肾亏无力的浪荡子模样。
因此,等傅时秋再抬眼时,就看见盛鸣尘蹙着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恨铁不成钢道:“虚成这样,就不知道节制些?”
说这话的时候,alpha面带愠色,嘴角绷成一线,一副对傅时秋很不满意的样子。
傅时秋:“?”
他正想张口辩解,下一秒嘴巴里就被盛鸣尘强行喂了一口alpha易感期专用的营养液。
清甜的柑橘味儿在舌尖化开,甜滋滋的,傅时秋便暂时将反驳的话咽回去,就着盛鸣尘的姿势专心干饭。
被吸瘪的营养液袋子软趴趴地窝在盛鸣尘的手心里,始作俑者餍足地眯着眼,惬意地斜倚在身后的枕头上,像只吃饱喝足的懒猫。
盛鸣尘脸上显出几分恼意。
——他就知道,傅时秋果然得意死了。
脑海里电影放映似的不由自主地闪回着某些片段,好不容易消退的红潮再度卷土重来。
——刺啦!
耳畔骤然响起粗暴的塑料袋摩擦声,傅时秋茫然抬眼,就见盛鸣尘绷着脸,手心里攥着空掉的营养液袋子,面上凝着一层可疑的粉色,瞪着他羞恼道:“你能不能收敛些?”
傅时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懵道:“我干什么了?”
傅时秋眼神里的茫然不似作假,盛鸣尘忍了又忍,眼中隐隐有几分愠色,但想到这人金鱼脑一样的记忆,他蹙了蹙眉,屈尊降贵地开口道:“自古以来,便没有轻薄了对方后是你这样自得的。”
傅时秋缓缓打出一脑袋问号:“???”
这是在说他厚颜无耻没脸没皮?
“不是,”傅时秋第一次对自己的语言认知能力产生了怀疑,“你说的是帝国话吗?”为什么连起来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说,谁轻薄谁?”